今天朝堂之上的怪异忽然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罗丞相在暗暗留意他,怪不得三皇子待他忽然亲热了不少……为什么?为什么忽然间母亲就改变了心意,要让他娶罗府的二小姐?
“母亲,”崔煜犹抱着一丝希望,一脸渴盼的看着何氏:“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罗丞相怎么可能看得中我……”
“傻小子,这是你的运道来了,挡也挡不住。”何氏笑吟吟的话语像犀利的刀子一般,直直的戳中他的心:“换在以前,这样的亲事我可是想也不敢想。偏偏就有这么巧的,罗二小姐之前定的亲事没成,年龄又大了,想找一门合意的好亲事也不易。没想到竟落到了你的身上。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不,他不要这样的缘分!
崔煜身子颤了颤,鼓足了勇气开口:“母亲,请恕我大胆一回。我……我不想娶罗二小姐,我喜欢的人是叶清兰。母亲,趁现在还来得及,求求您了,把庚帖要回来吧!”
何氏笑容一敛,不怒自威:“你在说什么混话!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这门好亲事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我既已请了官媒去提亲,又递过了庚帖,就算是初步定了亲事。就等着两家商议正式的定亲日子和聘礼之类的琐事了。现在要是反悔了,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让你父亲在朝堂之上见了罗丞相还怎么抬得起来?教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一顶顶的大帽子压下来,压的崔煜喘不过气,清秀的脸庞一片惨白。
僵持了片刻,崔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张口:“自小到大,我从不敢忤逆母亲的心意。可这一回……求母亲,成全了我的一片心意。我的心里只有兰妹妹一个。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何氏气的浑身发抖,猛的一拍桌子:“好啊,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这门亲事已经定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成亲。至于叶清兰那个丫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我绝不会容你娶她。”
何氏一句比一句语气重,到了最后一句,几乎是铁青着脸喊了出来。
崔煜脸色惨然的跪在那儿,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冰凉,那份寒意,迅速的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连动嘴唇的力气也没有,眼角一片湿漉漉的。
他虽然是庶子,生母却死的早,一直被养在何氏膝下。何氏素来是疼他的,见他怔怔的跪着落泪的模样,心里自然心疼,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煜儿,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是怕影响了你参加春闱。现在殿试也过了,我也就告诉你实话吧!以前我觉得叶清兰那个丫头还不错,也动过心思结亲。不过,她那个嫡母实在不着调,我委实看不上眼。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了。现在又有了罗府这么好的亲事,可万万不能错过。罗二小姐我也曾见过,相貌生的好,懂诗词书画,擅长吹笛。就算撇开家世,也是配得上你的。我一心为了你好,所以才上赶着结了这门亲事。”
顿了顿,又道:“你虽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可我待你,比对婉娘还要上心。我一直盼着你好,所以对你的亲事尤其的慎重。现在既已定下了罗府这门亲,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的收收心,年底之前就迎娶罗二小姐过门吧!”
这一番软言温语,却比之前狂风暴雨般的冷言冷语更让人绝望。没人比他更熟悉何氏的脾气,何氏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说到底,他只是庶子。嫡母待他宽厚,是他的福气。这些年来,他一直战战兢兢,一直听从何氏的话。也是因为恪守本分不敢放肆。如果是真正的亲生母子,自然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可以倔强的跪着一直不起,可以哭到何氏心软。
可现在,他却只能木然的跪着,低垂着头,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心里似有一处被挖空了……
耳边又响起何氏的声音:“别在这儿跪着了,要是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崔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不知道一夜是怎么浑浑噩噩过来的。伤心难过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的滋味,将他完全淹没。
外面鞭炮震天响,宾客盈门欢声笑语,都是为了他而来。可他却没有半分想见人的欲望。何氏派人来叫了他几次,他都没吱声。只默默的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何氏既无奈又恼怒,可当着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却一丝一毫也不能流露。硬是挤出若无其事的笑容,继续和众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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