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来的是崔江的儿媳妇蒋氏。
话说,蒋氏对婆母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谈得上冷漠。
崔江和离回娘家后,这是蒋氏第二次登门拜望,第一次则是崔江刚刚回娘家那一年的春节,她跟着夫君来给舅父、舅母等亲戚请安,顺便看看崔江。
蒋氏这么做,表面看似很过分,颇有几分不孝的嫌疑。更不用说蒋氏是最重规矩、礼数的世家女,对婆母如此凉薄,未免有失世家的风范。
但,凡事有果必有因,蒋氏这般对崔江,绝对是被崔江逼得。
回想当年,蒋氏刚嫁入王家的时候,次日给公婆请安,公爹给了个大红包,而崔江却小气吧啦的给了个鎏金镯子。
蒋氏收了镯子,回到自己院子就哭了。
鎏金?
鎏金素面镯子?
崔江堂堂崔氏女,难道连件赤金的首饰都没有?
蒋氏也没想着要婆婆的传家之宝,毕竟自己刚嫁过来,还算是外人,婆母有所保留也在情理之中。
但、但好歹给个像样点儿的首饰呀。
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赏给夫君的侍妾,而她的婆婆却拿这个当见面礼?!要知道,她的夫君可是婆母的独子呀。
呜呜,婆母是不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羞辱自己?
蒋氏是个刚过门的新妇,受了委屈也不敢跟旁人说,就是夫君问她,她也含糊的遮掩了过去。只默默把这件事藏在心中,当然,与之一起埋在箱底的还有那个镯子。
随后,等到小姑议亲的时候,蒋氏才明白,原来婆母不是不喜欢自己,她只是更喜欢黄白之物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蒋氏对崔江便没那么抗拒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公婆反目,最后更是以和离收场。
一场足以让王家上下没脸见人的闹剧后,崔江带着嫁妆和私房,拍拍屁股回娘家了,留下对她咬牙切齿的婆家、以及被她欺压多年的侍妾。
另外留下的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蒋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婆母。
说她糊涂吧,她算起账来比谁都精明;
可要说她聪明……蒋氏摇摇头,婆母难道就不知道,她将王家得罪了个精光,她的一双儿女在王家该如何立足?
尤其是王梁,毕竟王氏早晚要嫁人,而他们夫妇却要在王家过一辈子。
再后来,继室进门,又产下了嫡子,王梁的处境越来越不好。明明是家里的嫡长子,却连个得宠的庶子都不如,好歹人家庶子的亲妈得了什么值钱东西会全都留给儿子。
而王梁呢?他的亲娘离开时,连嫁妆里的马桶都带走了,连根布条儿都没给儿女留下,更不用说什么产业了。
王梁一家子只能靠家族的份例和蒋氏的嫁妆生活,所以,日子过得很是紧巴。
那时王梁也没有彻底绝望,他琢磨着,母亲不靠谱,舅舅给力也好呀,给他弄不来实职,弄个光鲜的勋职也不错呀。
但不知为何,这几年来,他那个做相公的大舅父对他也不甚关心,别说给他安排仕途了,就是自己偶尔遇到麻烦,求到舅舅跟前,舅舅也总是先训斥一番然后再帮忙,弄得他很没有面子。
偶然间,王梁才辗转打听到实情,原来,舅舅不是不待见自己,实在是被崔江伤透了心。
崔江回到娘家后,仍不肯消停,着实给家里惹了不少麻烦,弄得大夫人很是厌弃,没少在崔泽跟前说崔江的坏话。
崔泽原就不喜崔江的吝啬和刻薄,如今枕头风听多了,对妹妹的观感更差。连带着,对王梁的印象也不好。
所以……王梁彻底悲剧了!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崔江,面对这样的长辈,慢说蒋氏了,就是王梁自己也亲近不起来,王梁甚至曾跟蒋氏嘀咕,说自己可怜,父族不待见他,母族也靠不上。
明明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子,结果却还不如个家境殷实的寒门子弟过得舒服。
但,前几天王氏的事儿让王梁夫妇再次看到了希望,也给了他们启发:是呀,崔泽不管,阿娘不靠谱,但崔家还有襄城郡主呀。
如果能与襄城郡主交好,或许他们在王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所以,蒋氏心里再怎么不想见崔江,她还是来了。
站在栖梧院的院子里,蒋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定的走了进去。
……
萧南这边也有访客,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庶姐萧卉。
玉簪捧着个托盘来到主位前,萧南亲自端起一杯茶递给萧卉,“阿姊,家里可都收拾妥当了?若还有什么事,阿姊只管开口,我这里颇有几个壮硕的奴婢。”
萧卉忙双手接过茶盏,笑着道谢,而后道,“都收拾好了……我离京多年,未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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