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两岁生日没多久的萧桢学习医术的恒心要比梁广舒想象地要更大,梁广舒很快在京城安顿好,开了间医馆,又把家里人都接到了京城来。自医馆开张后,萧桢天天风雨无阻地来学习医术,上午在医馆,下午去钟山书院。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知识他通通都一清二楚,他其实只是想多陪陪师傅和兄长而已。
不得不说,梁广舒的医术当真很好,医馆没开张多久,在京城就薄有名气了。加上萧桢这道风景,很是让人传扬了一阵,到最后宫里头淳庆帝都听说了一些。
“桢儿能开口说话了?”淳庆帝朝会后召来萧庆之问道。
“回陛下,早就能说了,只是或许开口开得迟,在外人面前总是不大好意思。”萧庆之轻舒一口气,为这儿子真是操心个足够。
看着在一侧就坐的萧庆之,淳庆帝想起了萧桢出生时那片金光灿灿的云彩,多少人家的孩子出生都带着祥瑞,只有萧桢出生时那片云彩才是实打实没一点水份的。再想着现在萧桢小小年纪就立志学医济世,淳庆帝便觉得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多带进宫来瞧瞧,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襟怀,是个好的。”
闻言,萧庆之皱眉,很快又舒展开,说道:“陛下,小小年纪哪里是讲什么襟怀,只不过是玉璧哄他学医好,他便嚷着要学医。玉璧便是这样,学了什么就不肯他们半道上撒手。”
把事儿往玉璧脑门上一推,给玉璧树立了一个出色的良母形象。淳庆帝听罢,更加对玉璧满意了。本来淳庆帝还想把玉璧召回宫来御前当差,想想这儿媳妇有仨孩子需要教养,淳庆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叮嘱萧庆之要嘱咐玉璧好好教导孩子。
这时候,萧庆之和淳庆帝除了没挑明,彼此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只是最后这层窗户纸,双方谁也不会去挑破而已,这样就很好了,挑破了反而会有一大堆麻烦事儿。萧庆之最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萧桢说他看到过的那一句——让位于嫡皇子顾枢。
这天玉璧送萧桢去医馆跟梁广舒学医,回来的路上到临街的点心铺子里买了几提点心,正要回去的时候,因为口渴,就到路边茶馆要了杯茶喝。还没开始张嘴灌茶水呢,就听见隔壁桌小声地说道:“听说了没,那位……年轻时曾经在江南留下了龙种。”
“呸,小声点,也不怕拉你出去砍头。”
“怕什么,咱们凑一块瞎说两句而已,上边那群贵人可是传得有板有眼了。”
“怎么个有板有眼法?”
“听说过谢家吗,谢家就一根独苗,听他们传,谢家这根独苗就不是谢家的种,是那位在江南夜夜风流时留下的。”
“我知道那位,是梁执中的女婿是吧,当时还闹得挺大,谢公子和梁三娘的婚礼是陛下和前太子主婚证婚的,看来这事儿还真有门。”
玉璧还没听完就傻了,心神一乱也没再听下去,扔了几个铜板在桌上,逃也似地跑回知趣园。一进园子里就奔书房去,萧庆之正在书房里看着一本闲书,慵慵懒懒地躺在摇椅上,那叫一个悠然自得。
见他这副神态,玉璧都不好意思打扰了他难得的平静舒适,但这事儿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她实在憋不住:“庆之,庆之……街上的传闻你听说了没有?”
她急成这样,萧庆之却只是把书微微移开一点,看了眼玉璧着急忙慌的脸色,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早就听说过了,这事儿陛下也听说了,你倒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那会不会扯到你身上来?”玉璧担心谢春江做什么,谢春江就是认回去也就那大事儿,萧庆之不一样啊,萧庆之要是暴出是淳庆帝血脉这事儿来,肯定还要兴起一番腥风血雨的。
把书搁在小几上,萧庆之冲玉璧招招手说:“过来。”
玉璧又惊又急地凑上前,萧庆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出手指挑了她一缕发丝。玉璧重重地拍开他的手,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闲心思。”
不怕死地继续伸出手骚扰玉璧,指腹顺势攀上玉璧光洁的脸颊,这么些年了触感还是这么细腻柔软,萧庆之轻叹一声笑道:“傻玉璧呀,要是这事会牵扯上我,我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看书吗?这事儿,极有可能是弘承殿下做的,伸手打陛下的脸呢,这是对陛下心中有怨,而且是很大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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