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虽然从小玩到大,但是有时候,在面对方洛的时候,苏珊儿还是有时候忍不住会紧张。
方洛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希望走,但是我爸决定的事,我无法改变。”
“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方洛看着苏珊儿。再透过车窗,看着路两边一闪而过的景色,良久才说:“我舍不得西邻,舍不得这里。”
苏珊儿低下头,偷偷地笑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原本难过得要命,却在这个时候感到一丝温暖,或许是方洛刚才说了,他舍不得这里,这里应该包括自己吧。
到了市中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受伤的胳膊,方洛送苏珊儿回家。
在公车上,苏珊儿抬着自己的左手,看着方洛,没好气地说:“都跟你说不用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回去的。”
方洛摇摇头,说:“不一样,你搬家后,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怎么说也应该去看看。”
“石阿姨知道,你问她不就知道了嘛。”
“那不同,我妈知道不代表我知道,而且我以后要偷偷溜出来找苏叔叔下棋,得事先认个路,不然迷路就麻烦了。”
“真笨,西邻就那么大,闭上眼睛我都不会迷路。”
上午和下午的课就两个半小时的间隔时间,回到苏珊儿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钟,柳如梦看到方洛有些吃惊,看到苏珊儿受伤的胳膊,便练练追问。
苏珊儿随便糊弄说不小心路滑摔倒了,她不想让方洛知道她最近练舞的事情,她想在元旦晚会上给方洛一个大大的惊喜,至于五班的表演节目,六班根本就不知道,因此苏珊儿不担心会泄露。
由于时间已经晚了,柳如梦把菜热了一遍,两个人便坐在桌子上吃,晚了两个小时,两人都有点饿了,方洛在苏家从来都是放得很开,从来不忌讳什么,狼吞虎咽,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有时候还趁机抢苏珊儿已经夹起来的菜,惹得苏大小姐气得拿筷子敲他的头。
柳如梦笑着看着两个人像一对冤家一样打打闹闹。像极了两人小时候玩过家家成亲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前阵子得知方洛一家要搬到邕城的消息,柳如梦一下子便有些堵得慌,这个消息她一直没跟苏珊儿说。
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准备,它就轰隆隆地压到了身前,就像丈夫苏明春,勘察所好好的所长不当,跑出来成立公司,自己也被迫从水利院辞职,如今夫唱妇随,在新公司里帮着管理账目。而也才没过多久,方家就要搬到邕城,原本离得很近的两家,要渐渐离得更远。
“妈,爸呢?他怎么没回来?”
柳如梦恢复正常,笑着说:“你爸中午哪有时间回家,整天不是在办公室里审报告,就是在外跑项目或视察工地,比市长还忙。”
方洛笑着说:“伯母,如今公司刚成立,正是需要大展手脚扩大规模的时候,苏伯伯是为了公司的前途未来,相信过不久,他应该会松下来的。”
当初,方洛跟苏明春的谈话中,他就说了,成立工程公司,其实只是作为原始积累的第一步,想要走得更远,那就改变方向,调整策略,往资本运营、实业投资、房地产开发、市场开发投资、基础设施投资、城镇投资建设和工程建设等多个领域发展,这是未来市场的需求,也是苏明春成立公司,走向更大舞台的一个必经之路。虽然原来在勘察所的时候,苏明春有着广泛的人脉关系和市场洞察力,但是罗马非一日建成,银通工程公司也不能在短短时间内靠着苏明春的旧有资源就能一飞冲天,成为北西省数一数二的公司,这需要苏明春的团队一步一个脚印地闯出来,只要前期的困难挺过来,渐渐走上正轨,那么以后的路子就好走得多了,现在苏明春敢打敢拼,即使累一点,但是相信,在未来,公司做大,权力下放,他的担子便会变轻。
柳如梦不知道方洛所想,笑着打趣道:“呵呵,方洛,说得你好像懂你苏伯伯一样,他这个人脑子里只有工作,哪里会舍得松下来。”
知道和柳如梦说不清楚,方洛只好笑着没有解释。
吃过了饭,柳如梦要去公司上班,而苏珊儿和方洛也不休息,赶着去学校,冬天的公车总是比较难等,很多人都不骑自行车,都选择坐公车,因此好不容易来一辆车,却是满满一车子人,根本挤不上去。
不过两人比较幸运,等到一辆比较空的车。
在车上,苏珊儿沉默着不说话,她脑子里都是如何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和方洛相处,怎样使得元旦晚会五班的舞蹈让方洛眼前一亮。
苏珊儿的伤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方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想起中午和叶沧澜的约定,他在思考下午的时候怎么跟谢缙讲一起出演的事情。
外表红色的公车在疾风中行驶着,像一只火红的爬行动物在西邻的大街上奔驰着,载着苏珊儿和方洛两个截然不用的心思,奔向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