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县长,抑或是空降一个来,都与我无关,我不愿意也不想趟这浑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冷梅面色涨红着,手里紧紧地捏着自己的雪白的手帕,肩头轻颤了几下,“你这人怎么这样?”
“抱歉了,冷书记。”安在涛微微一笑,“请坐吧。”
冷梅使劲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深深地望着安在涛低低道,“你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安在涛笑了笑,也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冷梅那张冷艳涨红的俏脸,良久无语。他之所以不肯跟冷梅合作,当然是不愿意趟浑水。
不管是谁当县委书记,都与他无关,他犯不上掺和进去。况且在他看来,孙谷不可能就这样老老实实被搞掉,他一旦发起疯来,自己岂不是要受“牵连”?
还有,在他的潜意识里,极为排斥冷梅这样一个女人当县委书记。如果能选择,他宁肯选择孙谷维持现状或者让夏庚取而代之,而不是冷梅。也不知道怎么地,这冷梅越来越带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预感。他自打重生之后,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预感。而事实上,前几次的预感都是经过验证了的。
譬如杜庚的事情,再譬如李云秋。
也或者,在他的潜意识里,其实是一直将这归宁县委书记的位子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这冷梅比他大几岁也大不了多少,她如此年轻肯定是要在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多历练几年,这样一来,无疑就挡了安在涛的路。
“没有条件。我这人没心没肺的,性子也直,怕掺和进去会给冷书记帮倒忙。再说了。开发区现在的工作很忙,我也抽不出时间来。”
冷梅冷笑一声,“笑话,你很忙吗?你都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安在涛渐渐地不耐烦起来。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
“冷书记,我身体最近不舒服,在家里躺几天不成?”安在涛的声音阴沉起来,“我真的是帮不了你,冷书记,再次说声抱歉!”
“你会后悔的!”冷梅恼火地跺了跺脚,扭头就要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她又突然转过身来玩味地冷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安在涛,你应该是对这个位子有某种心思吧?想要让孙谷坚持两年,然后就轮到你来坐?”
安在涛一怔,旋即又淡淡一笑,“或许是吧,就算是我有这种心思,也很正常。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这个县委副书记想要升格做县委书记,天经地义。如果冷书记不想升官,又何必瞄上了这个位子?”
“你很坦白。”冷梅嘴角一晒,“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虽然年轻有为,深得上面领导器重,但你毕竟资历太浅,任职时间不过区区一年多,做一个县委副书记已经是破格提拔。像你这种情况,没有三年到五年时间左右的基层锻炼,是不可能坐上这个位子的!”
“或者,你应该先瞄准县长这个位子。”冷梅的声音渐渐缓和了下来,“安在涛,只要你肯帮我,我将来一定会帮你争取到县长这个位子,我可以向你保证!”
“呵呵,冷书记,你倒是很倔强。好吧,你倒是说说看,让我怎么帮你!”安在涛耸了耸肩。
见安在涛的语气有所缓和,冷梅心里一喜,“联络其他几个常委,一起稳定干部队伍,不要因为孙谷下台而导致人心惶惶……我需要安书记最近一段时间帮我坐镇县委,稳定人心!我想,这个对安书记来说,应该不太难吧?”
“就这么简单?”安在涛神色不变,但心里却冷笑了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来稳定人心,你倒是坐享其成?一个搞不好,我就会替你正面挡下孙谷临死之前的反扑力量,你这女人的算盘倒是打得挺精明的。”
“就这么简单!”冷梅斩钉截铁地道。
安在涛突然微笑了起来,“冷书记,那么,我能得到什么?总不会让我白忙活一场吧?”
“县委以后会全力支持你们开发区!”冷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面上的涨红之色渐渐散去,又浮现起既往的冷艳冷漠之色。
安在涛突地冷笑了一声,“笑话。冷书记,资河开发区是市委市政府的政绩工程,纵然县里不支持,市里也会大力支持,这一点,全市人民都知道。冷书记这句话,不是在给我开空头支票吗?”
“那么,直接说出你的条件。”
“说实话,冷书记现在还真是给不了我什么,哪怕是你当上县委书记。”安在涛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所以说,冷书记跟我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我其实是并没有动心。”
“很明显,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凭空趟这浑水很不值得。不管冷书记当不当得上县委书记,我都还是要管开发区那一档子事儿,起码在一年之内是这样的。”安在涛笑了笑,“所以我劝冷书记还是多去跟市里领导沟通去吧,以你的背景,归宁不成还有其他区县嘛!”
“我有我做人的原则,不该我掺和的事情我绝对不掺和。”安在涛将手里的烟头俯身掐灭,“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再这样绕圈子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
安在涛终于还是要“送客”了。冷梅见他绕了一个圈子,还是硬邦邦地给了她一个钉子,心里的怒火陡然又升腾了起来。她愤怒地扫了安在涛一眼,扭头就走,再无任何停留。
安在涛望着她匆匆一阵风似离去的清丽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就算是要趟浑水,也得要张鹏远开口,而不是你冷梅!
张鹏远开口,那老子就是临危受命,有“拨乱反正”之功,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砝码。纵然是趟了浑水,也要多少捞回一点代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