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头扭了过去,淡漠道,“你不要这样,只是举手之劳,我不是你哥!”
陈锐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直起身来。
他深深地望着安在涛,涨红的面色渐渐变得激动而震颤,他倔强地用力摇了摇头,“你否认不了的,你就是我哥,这种血缘关系,你改变不了,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救了我一命,我永远记在心里。哥,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在临走之前,我要亲自来见你一面,向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
安在涛背过身去,“不用这么客气,就算是一个路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听着安在涛淡漠地、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话语,陈锐瘦弱的身子猛然剧烈地抖颤起来,他冲动地冲了过去,奋力一把抓住安在涛的肩膀,吼道,“安在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但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与我何干?你将过去的事情一直揪住不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是一个懦夫,你不敢面对现实,你不敢面对现实!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纨绔,但是我也看不起你,因为你没有一点人情味!你不是人!”陈锐吼着,“我知道你从小吃了很多的苦,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但是,这是我的错吗?是我妈**错吗?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你为什么不认我?”
“自打知道你是我哥之后,我就不再恨你。刘彦喜欢你,我愿意放弃,不为别的,因为你是我哥!”
陈锐的嗓音嘶哑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口口声声地说要跟陈家断绝一切关系,可是你能断绝的了吗?你说,你怎么断绝?如果没有爸爸在背后运作,你能有今天?不错,我承认,你是很优秀、很有本事比我强得多,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当初不是爸爸给你机会……”
“够了!”陈锐突然暴风骤雨一般地发作起来,安在涛心神激荡,暴怒地喊了一嗓子。
他面色也涨红起来,紧紧地盯着陈锐,“难道这一切是我的错?你们要我怎么做?让我去厚着脸皮跑到你们家里去认亲?或者,去破坏你母亲跟他的婚姻家庭?……”
“现在想起我这个儿子了……好啊,在过去的20多年里,请问你的父亲——这个作孽的人,他在哪里?在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受尽世间冷眼苦苦度日的时候,他在哪里?你跟我说,他到底在哪里?!”安在涛怒吼道,20多年的怨气瞬间喷发而出,“你还跑到我这里来大吼大叫,我欠了你们陈家什么?”
“爸爸欠你,那么,就让他来偿还你。好吧,你一定会说不接受,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不接受,他也始终是你的爸爸,也不可能反过头来叫你爸爸!安在涛,我和妈妈来之前,就跟爸爸说好了,他宁肯辞官不做,也准备认下你这个儿子!”
陈锐的声音缓和了一下,“还有,过去的事情,是爸爸欠你的债;而今天,是我欠你的债!我欠你一条命!我也不是孬种,不管你认不认我,你都是我哥,除非你把我杀了!”
陈锐说完,呼呼地喘着粗气,身子因为激动都有些晃荡。
欧阳丹有些紧张地要过去搀扶陈锐,却被刘彦止住了。刘彦伏在她耳边低低道,“欧阳阿姨,让他们兄弟两个各自发泄一下,说不定会缓和关系!”
“哥,你能不计前嫌,我真的很感激。我在死神手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的新生命是你给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哥,纵然你不肯认爸爸,但也不能不认我这个弟弟!”陈锐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双腿一晃悠,居然噗通一声跪倒了下去,“哥……”
安在涛的嘴角剧烈地抽动起来,他下意识地躲避在了一旁。咬了咬牙,他俯身一把将陈锐拽了起来,“你不要这样,起来!”
见陈锐还是死死地要往下跪,安在涛猛然大喝一声,“起来!”
陈锐倔强地咬着牙,毫不畏惧地盯着安在涛,“你不认我,我今天就不起来!”
安在涛的神色变幻着,抓住陈锐胳膊的手都有些颤抖。陈锐感觉出了他内心一闪而逝的柔软,再次哽咽道,“哥,让一切都过去吧,纵然你不认爸爸,也不能不认我这个弟弟!”
安在涛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你起来。”安在涛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以前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与你无关!你起来吧,我无话可说了……”
……
……
见安在涛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刘彦心里暗暗欣慰地笑了笑,赶紧打电话从县委机关餐厅定了一桌菜过来,留欧阳丹母子吃午饭。
吃完饭,欧阳丹和刘彦在厨房里收拾碗筷,见安在涛跟陈锐在客厅里小声说话,不由叹息一声,“小彦,看来,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再怎么说也是兄弟,这种亲情是割舍不了的。”
刘彦扭头瞥了客厅一眼,低低笑了笑,“欧阳阿姨,我还真没想到,陈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今天要不是他闹了这一通,安在涛绝不会……”
“但是,他虽然肯认了陈锐,但陈叔叔那里,我看一时半会还是不行。”刘彦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又笑了笑。
“那个再说吧,这么久的伤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化解的。”欧阳丹的眼神有些飘渺起来,“造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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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今天的中午,归宁一中办公楼。
听说宁校长又找自己,初三四班的班主任李晓宣脸上忍不住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来。她虽然年轻,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看不透宁校长对自己怀着的那点心思?
李晓宣站在宁立刚的办公室外,定了定神,轻轻地敲开了门。宁立刚见她进来,赶紧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小李,来,坐。”
见宁立刚殷勤地去给自己倒水,李晓宣抿着嫣红的嘴唇,低低道,“宁校长,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宁立刚顺手将门关死,听到门轻轻关紧的声音,李晓宣心头突地一跳。
六月份的归宁,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李晓宣上身只穿着一件鸡心领的紧身T恤,明媚的容颜下是白皙粉嫩的脖颈,再往下是一道粉红色的深深乳沟。
宁立刚端着纸杯子走过来,眼神在李晓宣高耸的胸脯儿上滑过,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自打这李晓宣进入学校工作以来,他第一眼就看上了她。
身材即修长又火辣,还拥有着一张天使般美丽的容颜。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朝气活力和无尽的诱惑。每一次看到她,宁立刚都有一种即刻将之拥在怀里,压上去狠狠蹂躏一番的强烈欲望冲动。
但他知道,这事儿也急不得。所以,他煞费苦心地一边以领导的身份对李晓宣表示关心和关怀,又一边以兄长的身份时时从侧面传递自己的爱慕信息。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他清晰地感觉出,这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儿,已经慢慢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好感。当然,其中还混杂了对他校长权力的某种敬畏感。
“小李,今天找你来呢,有两个事情。”宁立刚强忍住内心躁动的欲望,将贪婪的眼神使劲从她高耸的胸脯上挪开,“第一呢,还是安书记妹妹的事情。你一定要抓好她的学习,安书记是县委的主要领导之一,他的妹妹在我们学校里读书,我们可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嗯,我知道了,宁校长,我会上心的。”李晓宣笑着点了点头,胸前又是一阵轻微的波动,看得宁立刚又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第二呢,我提前给你漏个底,我可能很快就要调走了。”宁立刚微微一笑。
李晓宣大惊,“宁校长,您要调走?”
“不错,这两天组织部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县教育局的冯局长要调到市教育局去干副局长,县委领导的意思是要让我过去干教育局的局长!”宁立刚说着,腰杆就挺得笔直起来,眼中微微透出一抹傲然的神采来。
他是归宁一中的校长——归宁一中是事业单位,他的行政级别也是正科级,而县教育局的局长也是正科级,但此正科级与彼正科级那是绝对不一样的。一个县教育局的局长手下管着多少正科级的校长?手里的权力,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归宁一中校长所能比拟的。
宁立刚觊觎这个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上下活动到了这个位子,心里自然是志得意满。
当然,他在第一时间向李晓宣“报喜”,绝对不是想要跟李晓宣一起分享什么,而是传递出某种暧昧的**和暗示。
那意思无非就是:你从了我吧,我会给你很多好处,很多很多的好处……
李晓宣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能在洞悉了宁立刚的企图之后还装着糊涂,还肯单独地跟他会面,便足以说明,她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心思单纯。
她有意挺了挺高耸的胸脯儿,娇声道,“宁校长,您走了,我咋办呀?”
“呵呵……”宁立刚终于还是忍不住离开办公桌后,走了过来,他慢慢坐在了李晓宣的身边,犹豫了一下,猛然喘息着一把抓住了李晓宣的小手来,一把将她拖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宁校长,你不要这样……”李晓宣挣扎着,但却很无力。
“小李,我太喜欢你了。你就跟了我吧,如果你愿意留在学校,我会扶你起来,如果你愿意跟我去局里,我也会带着你!”抱着这么一个朝夕梦想的美人儿,浑身的欲望躁动起来,宁立刚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颤。
他粗野地将手顺着李晓宣的T恤底下伸了进去,一把就揭去李晓宣的胸罩,抓住了那一团丰满的圆球。
李晓宣身子一颤,嘤咛了一声,身子就软了下来。她面红似火,这一声嘤咛无疑就成了诱发宁立刚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的催化剂。
宁立刚喘息着将李晓宣的T恤全部揭了去,俯身一口就吻住了她那其中一颗早已姹紫嫣红的蓓蕾,然后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压了上去。
李晓宣喘气吁吁,宁立刚粗声喘息,但就在他正要长驱直入的瞬间,李晓宣却突然一把抓住他鼓胀的家伙,低低道,“我可是清白的身子,我可以给你,但你一定要离婚娶了我!”
宁立刚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欲望烧昏了头的,哪里还能听见李晓宣的这一声“警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着李晓宣一声阴靡的嘤咛,他终于还是攻克了这最后一片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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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是今天的这个中午时分。
因为梁茂才要去办理旅行社的手续需要身份证,孙晓玲中午就回来拿自己的身份证。她刚走进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这个陌生女人没有说任何的废话,就说现在她的老公正在办公室里跟某某情人相会,要她去看一看,说完就挂了。
宁立刚正在李晓宣身上尽情释放着数月积攒起来的欲望。最近一段时间,他跟孙晓玲之间出现了某种问题。从去年冬天开始,孙晓玲就经常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跟他同房,而纵然是他逼得紧了勉强从之,也像是一块木头连叫都不叫一声,搞得他很没兴致。
而现在,她竟然隔三差五地不回家,经常住在了镇上。
突然,门淡淡地被敲响了。
宁立刚吓了一大跳,赶紧咬牙停下了动作,伏在李晓宣满是汗珠的身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孙晓玲站在门外,神色虽然涨红,但流露着某种如释重负的神采。她已经听了一会门,知道里面正在上演一场领导与下属的活春宫大戏。
不过,此时此刻,她没有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和怒火,反而是彻头彻尾地如释重负。终于可以解脱了吗?孙晓玲扭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眼神都有些迷离。
她慢慢抬手敲响了厚厚的防盗门。
噗噗噗!
门响的声音让宁立刚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选择今天中午“攻克”李晓宣,是因为学校的教职工今天都去归宁二中参加一个活动,整个办公楼上就只有他一人。但……
正在恼火惊慌间,突听门外传来淡淡而熟悉的声音,“宁立刚,你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你们学校的领导都喊来!”
孙晓玲?!
宁立刚身子抖颤了一下,那家伙瞬间就软塔塔了下来。
李晓宣娇美迷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一抹得意从她的眼中一闪而逝。可惜,宁立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
……
孙晓玲轻盈地就走进了宁立刚的办公室,扫了脸带红晕的李晓宣一眼,转头望着一脸难堪的宁立刚,声音出奇的淡漠,“宁立刚,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离婚吧,马上就离婚,下去就办手续。”孙晓玲咬了咬牙,鄙夷道,“你不是要当教育局长吗?如果这事儿闹了起来,你恐怕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宁立刚,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宁立刚一怔,他没有想到,孙晓玲竟然没有跟他大吵大闹,而是直截了当地选择了离婚,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这让他的心稍定。离婚虽然不是他之所愿,但离婚总比失去官位身败名裂强。
“好,离婚吧。”宁立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房子都归你……”
孙晓玲扭过头去,再也不看宁立刚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影因为这一场意外而突发的**媾和,而变得彻底淡去。没有怒火,有的只是厌恶。
她淡淡一笑望着李晓宣,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小姑娘,祝你好运!”
……
……
第二天,安在涛刚进了办公室,梁茂才就追了进来,只是神色有些古怪。
“你咋了这是?神神秘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安在涛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摆了摆手。
“安书记,今天孙主任打过电话来,说她今天就不来上班了,她……”梁茂才嘿嘿一笑,“她正在跟宁立刚办离婚手续!”
“离婚?怎么回事?”安在涛一惊,惊呼了一声。
“不知道哩,我也没好意思问。反正,是真的离婚了。听说,正在处理财产。”梁茂才挠了挠头,“我还要等她的身份证去跟旅行社签合同,她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哦,先不管了,这是孙主任的私事,我们就不要在背后议论什么了。”安在涛摆了摆手,“咱们去香港,但是家里你也要安排好,如果有来考察的企业,招商局一定要接待好!我们一定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安书记,我这就去安排,您放心!”
望着梁茂才离开的背影,安在涛的眉头轻轻地跳了一跳,他抓起电话刚想给孙晓玲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转念又一想,她现在正在离婚,自己打电话不合适,就又扣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