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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亮本来以为自己新来归宁上任,又曾经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今天适逢其会参加宴会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岂知——
安在涛和刘彦并肩慢慢走向了自己的白色轿车,走了两步,见马明亮站在那里还有些悻悻然,心里就冷笑了一声:你莫非是得意过头了吧?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不懂规矩吗?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新任镇长,就算是普通的县领导也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级别的宴会。
他慢慢又走了回去,淡淡一笑,“马镇长,县委要为张部长送行,我是县委常委、也要参加,就不陪你了。”
说完,安在涛扭头就走。
马明亮面色涨得通红,他这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人不仅是镇委书记,还是县委常委,不仅是站在自己头上的顶头上司,还是比普通的副县长还要牛叉的县委领导!
正在难堪间,却又见安在涛停下脚步,扭头走回来嘴角一晒,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冷冷道,“对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小安书记’这四个字,不是谁都能叫的,你记清楚了,我不希望下回再听到。这是起码的规矩,懂吗?看你在李书记身边工作的时候,挺知道分寸的,怎么现在这般不识进退?难道,是得意忘形了?”
“不要说李书记已经调离房山,就算是她还在房山……你也不算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装那种高高在上的熊样,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句不好听地话,你就是李云秋的一条狗而已!”
安在涛哈哈一笑,转身拂袖而去。
“你……”马明亮心里羞愤面色涨红,肩头都因为羞愤而轻轻地颤抖着。望着安在涛和刘彦上了车,飞驰而去,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森铁青。
车上,刘彦回头瞥了那远远站在县委机关大院里的麻明良的身影一眼,格格一笑,“你跟他说啥了,把人家新来的镇长气成那样?”
安在涛仰天打了个哈哈,随口敷衍了过去,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多时就进了归宁宾馆的大院之中。
……
……
宴会在归宁宾馆的小宴会厅举行。酒过三巡,安在涛举起酒杯来,起身笑道,“张部长,我代表我们资河镇党委政府,敬你一杯,张部长将来到了新的领导岗位上还是要多多地帮助我们贫困乡镇的脱贫致富哟!”
“安书记客气了,将来有事尽管说。”张敬富也站起身来走过来跟安在涛碰了碰杯子然后一饮而尽,小声道,“谢谢,我知道安书记是一个想干实事的人,我其实很佩服你。”
“呵呵,张部长过奖了,我也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以后还请领导多多关照。”安在涛微微一笑。
“好。以后去市里,一定记着找我!”张敬富颔首示意,这才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安在涛敬完酒却没有坐下,他望着正在窃窃私语的县委书记孙谷和县长夏庚,突然朗声道,“孙书记,夏县长,诸位领导,今天正好诸位领导都在场,那就相当于常委会了……呵呵,孙书记,我们镇上的领导班子力量不足,在整个县里,班子成员人数也是最少的。我想呢,马明亮马镇长虽然是组织上提名的候选人,但毕竟还是要通过镇人大选举通过……我代表镇党委向县委申请,充实一下我们镇领导班子的力量,提名一个副镇长的人选一并进行选举……”
安在涛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求新提拔一个副镇长充实进班子去。他是县委常委,又是资河镇的一把手,他提出的这一建议合情合理,当着常委们的面,孙谷纵然是心里不乐意,但嘴上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但在归宁县里提拔干部,完全是孙谷的一言堂,不是孙谷的心腹或者没有向孙谷“示好”,怎么可能被提拔?孙谷呵呵一笑,随意打了个哈哈,“……安书记说得很对,现在的资河镇工作头绪多,领导班子的人手看起来是有些不足,嗯,这样吧,安书记,你尽快打个报告上来,县委研究后再做决定。”
安在涛笑了笑,他岂能不洞悉孙谷的心思。但他也知道,这事儿也急不得,需要慢慢来。
酒足饭饱,又应酬了一会,常委们这才逐渐散去,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多。在回家的路上,刘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柳眉儿一挑,“那个马明亮显然是李云秋弄在你身边做钉子的,你可是要小心一点,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安在涛嘴角抽动了一下,望着车窗外路边闪烁个不停的霓虹灯,淡淡笑了笑,“怕个球,我又不做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怕她李云秋个鸟!再说了,不过是一个镇长的候选人而已……不是还要经过选举的吗?”
见安在涛说了粗话,刘彦不由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不文明,真讨厌!”
说话间,刘彦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清澈如繁星一般地在安在涛的身上闪过,柳眉因为紧皱而翘起,就像反弓的月牙儿一样充斥淡淡的灵韵。宜喜宜嗔之间,高贵骄傲的神色悠然逝去,发散出邻家少女清雅灵秀的光芒——这霎那间的芳华,让安在涛看得心神一荡。
这个骄傲的世家豪门千金,越来越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深藏起来的天然去雕饰的娇柔一面,就像是一个走下神坛的仙女,越来越一如红尘女子一样拥有喜怒哀乐的真实流露……
他不敢再正视刘彦那双明亮的眸子,悄然转过头去,继续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将眼神撇到了车窗外。车窗缓缓摇下,投进一股清新凉爽的风来,纾缓了车内压抑沉闷的气息。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那淡淡的秋风吹拂而过,卷过两人的心底,此刻,并没有执手相看泪眼,却也竟无语凝噎。
咳,安在涛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又将车窗玻璃摇上。
刘彦心下幽幽一叹,强自定下神来,主动岔开了话去,“安在涛,你可别乱来啊!选举不过是一个过场,党管干部,党委提名了,要是选举不上——县里无所谓,孙谷就是一只纸老虎,但就怕是市里要找你的麻烦!”
“好在你是一把手,他不过是一个镇长,你只要小心一点,也无大碍。反正你也不可能呆在那个小镇上呆多久——据说年底中组部会委托省委组织部来对我们这些后备干部进行统一考察……呵呵,你现在倒是有了很明显的政绩了,可我……似乎,似乎我来了归宁这么久,似乎啥都没有干呢。”
“按照法定的程序来吧——”安在涛说到这里,突然声音变得古怪起来,“他选上选不上,与我何干?”
“你在机关上呆着,也无所谓政绩不政绩的,反正到了年底,总是会有工作成绩的嘛——都在总结上呢,反正你们宣传部都是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随便搞一搞,也整出一份好看的材料来。”安在涛笑了笑,“说不定你很快就被提拔离开这个小县城了……”
安在涛虽然没有明说,但刘彦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以刘家的势力而言,如果刘彦想要升官的话,虽不至于像坐火箭一样飞窜,但在5-8年的时间里熬上一个副厅级,基本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刘彦扫了他一眼,脸色淡淡地,但她在心里却默默毅然道,“我是不会走的……”
回到家,安在涛想了想,还是给孙晓玲打了一个电话,跟她通了通气,也算是提前让她做好思想准备。上面弄来一个镇长,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想起仍旧在镇上兢兢业业玩命工作的那个秀气女人,他暗暗叹了口气。
“孙镇长,实在是很遗憾……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觉得很突然,但是……”安在涛低低笑了笑,“孙镇长……你在听我说话吗?”
电话那头,孙晓玲赶紧回了一声,只是声音微微有些落寞和失望,“安书记,我在听着哩……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一如既往地做好工作,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嗯,那就辛苦孙镇长了。”
挂了电话,安在涛有些疲倦地躺倒在沙发上,都已经快11点了,竹子早就睡下了。刘彦在洗澡,他本来想等刘彦出来再跟她商量个事情,完了就回去睡觉,但谁知躺在那里竟然就迷糊了过去。
刘彦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见安在涛四平八稳地半躺在沙发上呼呼沉睡了过去,就默默地走了过去,轻轻为他脱去了鞋子,然后从卧房里取出一床毛毯,轻轻给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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