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发了心中的戾气,于是也不再言,只运足法力屈掌一抓。
下一刻,一只赤红大手化显徐鳌身前,五指猛地一合,劈头盖脸捞了过去。
徐鳌显然没料到这位冥河外门弟子真敢出手,心中惊怒不已,忙要施法回击。然而那掌风中却一丝血腥气息抢先钻进了他的鼻窍,旋就令他感到周身血液逆反躁动了起来。应对因此一滞,再也已躲闪不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手掐住自家胳膊,“咔吧”一声折断了去。
聂冲所使手段,实则就是老树神通中的擒拿印。在血神道法融入根基之后,这门神通就生了变化,如今被他唤作“血手大擒拿”。
那徐鳌吃得血手一抓,不但被扯掉一条手臂,半边身子更被受到血海道韵波及,皮肉里的精气都被抽干了去。自觉是受了抽筋蚀骨的痛楚,这位十秀第五忍不住惨叫后退,又因腿脚不听使唤,狼狈摔倒在地。
除却吕莽,一旁三个年轻道士分在仙门十秀中排行第三、第六与第八。
这三人与徐鳌交情尚可,连日来又同在一处做事,眼下见他伤得惨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其中一个双丫未散的小道士,动作最为迅疾。他只将手臂一举,头顶便化显出五颗拳头大小的灵珠,分发青、赤、黄、白、黑五色奇光,飞矢也似地向着聂冲打了过去。
紧随其后,一个青袍道士掷出一只玉蟾,半途涨大如山,亦往聂冲站立之处压落。
又一个面黑如炭的青年,默不作声地举锤跃起,凌空使个法天象地的手段,身子竟猛地拔长了三尺;旋将一身力气寄托在锤中投出,像极是丢下一颗流星,‘轰隆’一声砸穿了天地元气,威势令人胆寒。
与这黑脸人一道,气红了双眼的江碧瑶也出祭出金钟罩撞了过去,一边还叫道:“好妖道!先是害我鸮儿,如今更敢伤人?”
吕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心发灵机,一边假作关心扶着徐鳌坐起,一边运转法力喝道:“都住手罢!”心中却想着,“早听慈航老师说过《冥河老树经》的凶戾,聂冲如此大胆胡为,莫不是已被道韵扭曲了心性?我不插手,却不知知他能否破开眼下劫关……”
聂冲却没指望谁来救援。
一眼扫过袭来的道术与法器,他便已看穿了那几人的出身来历,“似乎是五行宗、巨灵院和巧器门的道士?倒都有些来头。只是未渡雷劫,于我而言便不够看。”
应着心念,他腰间一口神剑陡然飞出,自具腾腾杀气,先就将来势最疾的五道奇光斩破,一时流光漫射,倒似爆燃了五团烟火;与此同时,一枚屠神斩仙剑丸也从他口中飞脱出来,疾电也似地一闪,顿将那黑脸青年投出的宝锤正面撼落。
转眼那红袍道人与江碧瑶的法器也都撞了过来,聂冲更不躲闪,只将双肩一摇,忽地身化冥河,“哗啦”一卷就将玉蟾与金钟托举了住;旋以大浪拘锁,招来两口神剑攒刺消磨。
连番变化说来麻烦,实仅用了片刻。
那四人只见聂冲独力使出几个动作,竟就将己方联手一击干干净净地破了去,一时皆感心惊不已。
又因这化身冥河的手段不比血神道法,并无血腥气味遮盖,真真切切地显露了出法力中的一点阳和气息来,直让他们误以为眼前之人业已渡过雷劫,于是更为胆寒,苦叹骑虎难下。
终还是黑面青年开口打破沉默:“此人修为既高,心性也自很戾,我等断不能束手待变,须将压箱底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闻听这话,御使灵珠的童子与红袍道人俱都点头应和,各自催动秘法,一身法力成倍翻升,涌出身外几如实质;唯独江碧瑶,这哭腔骂道:“好呀!先前还诳我说是在那山口凝聚阴神,眼下可就露出了马脚!我的鸮儿一向乖巧,你当是何等狠毒才忍心出手加害?”
话落,她就见当空一道冥河舍了玉蟾与金钟,转而卷着两口神剑,直往自家撞来。
此女也是执拗,明知不是聂冲对手,这时却发疯也似地闭目迎了上去,一边恨声嚷着:“来吧来吧,便让你将我也害了!日后哥哥与师父定自会为我报仇!”
“碧瑶不可!”
“妹子快回来!”
在场众人救之不及,一时只焦急呼唤,一边徒劳地放出法力,希冀将在两者相撞的瞬间将抢回她一条命来。
熟料那浑黄冥河灵动扭曲,竟将碧瑶放过,转是降临道观门前,逼退了三个道士,裹起吕莽遁往远方。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