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骂道:“别他娘|的再管那哑炮,射弩放枪!”
应声,鸟铳也被点燃,片刻噼啪连响;又有窝弩被神射手放出,飞矢破空,厉啸迭生。
若陆地匪类面对此景,怕已做了鸟兽散,然而左七卫门手下这些海上凶人,却都不畏矢弹。但见许多水手抛出勾挠,一经抓住对方船帮,便使绞盘发力拖拽。另有勇武善战之辈,见得两船接近,纷纷发出尖啸,脚下助跑发力,身子跃就到了琼州卫的船上。
到这时,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应鸟铳弓弩便都无法再用,琼州卫的兵卒们只能凭着厚背和铁骨长矛与来敌相斗。
倭人的剑道少讲变化,一向求个快与狠,依仗倭刀轻便锋利,或是挥斩疾刺,或是上劈下撩。往往不计生死,借着跃冲之势出手,刀锋总能比琼州卫的兵器更快一丝命中,杀起人来委实干净利落。
以聂冲看来,这等拼杀法门,倒正应合了杀生观中所传的“舍身剑”的法理,技法虽嫌粗糙,气势却够骇人,甫一交战便将琼州卫的斗志压了下去。
到这时,他自不能再坐视不理,当下握剑而出,身子得法力推动,迅如星驰电走,带着连串残影欺入了战团之中。
十几个登船的倭寇只觉有恶风扑面而来,眼底随即捕捉到一抹绿光,不待再做反应,神智便昏沉了下去。
一干琼州兵卒,却见绿袍过处,自家对手纷纷断头,颈血都喷得老高,当真是从未见过的一桩奇景,不由呆愣了住。
聂冲的木剑原本没有锋芒,全赖乌木坚固如铁,才能克敌制胜。此番却是加持了法力在剑上,收束天地元气来作锋芒,这才有分筋断骨之利。
只是神部法力,乃为心念演化,说来一如神魂,最忌阳和元气。他以此法杀生,剑上法力渐为死者血中的阳气侵蚀,连斩十数人后,法力便告溃散。以至于剑身落在最后一人的颈上时,竟未能破开皮肉。
那倭国武士原本惊骇欲绝,忽然意识到并未重伤身死,登时发了狠性,口中怪叫一声,倭刀便要斩落。
聂冲心知闹了笑话,忙地转剑格开迎面劈来的倭刀,空闲着的左手捏了个摄魂印拍到倭贼头上。
就见那倭贼周身气血忽而上涌,一息间憋得面色发紫,却已无力作势挣扎。俄而双眼翻白,头顶囟门陡然炸裂,一团阴风破体而出,尽数没入了头顶那只手掌之中。
而聂冲这时恍惚听到连声惨嚎,知是倭寇亡魂作怪,当下依照《冥河老树经》的法门,运转起归藏法印。此法一出,摄入体内的亡魂顿被心景中的老树种子吞食了下去;他则感到精神一振,沉心自查,便发现之前因道术被破而受的损伤,与施术杀敌产生的消耗,俱都已被补足,当下不由想道:“老树道法凶戾异常,果不是该闭门修炼的。杀生摄魂,才是这一门道法的精进道路。”
此念一生,化入自性的冥河老树道韵顿时被激发了起来,一时间,聂冲心中满是杀生取食的念头,瞳仁之中隐有碧火泛生,神情亦转狰狞。
恰逢对面船上又有一批倭贼举刀跃来,聂冲提气作啸,发髻应声炸裂,一团心念法力钻出囟门。就见他伸手一抓,对面船舷处阴风大作,那些倭寇撞到上面,直如撞上了一面无形墙壁,俱都中断了冲势,纷纷呼痛落海。
此刻田川左七卫门正在船头观望战局,眼见聂冲使出手段,双眸顿时一亮,脱口道:“抓气成钢,束气为墙?”话未说话,人已踏着碎步疾冲了过去,临到船舷高高跃起,暴喝一声:“拔刀式——半月斩断!”
倭刀出鞘,绽放冷凛精光,忽而化作一弯弦月,落在了气墙之上。
双方众人只听“嘣”一声响,仿若铁索断裂,又似青石崩开,心不由得重重一跳,周身筋骨也被震得一阵酸楚。
下一刻,左七卫门飞身穿过气墙崩解出的风团,目光锁紧聂冲,借着落势挥刀再砍,“落刃式——一刀两断!”
“做你的梦!”聂冲将诛仙印附在剑上,使动飞剑变化引偏了来敌的刀光,一边开声吩咐:“乔千户,我来打杀这人,你带兵去他船上,将倭贼尽数杀光。”
因他大发神威,琼州卫士气大涨,那乔逊正要依言发令,不防左七卫门身形一错来到了面前,手中倭刀劈下,厉喝道:“蛇无头不行!”
聂冲不料这人与自家对敌时还敢分神旁顾,怒从心起,便又分出一团心念附在了攒心钉上;接着摇首长吟,虚空中顿有气浪翻涌,隐隐化作龙形,却是借恶念勃发之机,循着释教《天龙念法》的法门,趁机斩出了一条护法天龙来。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