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和的计策!若我少林上下有一人晓得屠龙刀与谢逊下落,便叫刀兵加身,不得好死!”
这番话讲得愤慨无比,其中辩白味道却浓郁的很。若换个时间,空智大师断断不会说出此言,只是魔君铁骑尚未退远,少林委实经不起江湖人士再来为难。
然而,赶上少林的一干武林人士却已经铁了心今日要逼问出个结果,哪里会理会空智大师区区几句言语辩白。
当下便有人喊道:“呵!除魔卫道,好正义的说辞!那魔君难道不是魔教中人。自家送上门怎不见你们少林去除魔卫道?”
“是了,若非咱们一干江湖同道聚集在一起。令魔君投鼠忌器才退兵,你们可不就是刀兵加身不得好死的下场!”
“魔君挑拨离间?十年前威逼武当时,那魔君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又能施个什么计策!分明是你们少林别有心思,讲得冠冕堂皇,却将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
众人七嘴八舌,将空智大师几句辩白驳得体无完肤,大感快意。他们这番敢壮起胆子对少林如此不客气。泰半还是因为登封一役少林威名被魔君一举击溃,现下众人心中对少林多少都有些轻视。
被抢白一番,空智大师恼得面红耳赤,蓦地断喝一声,突然挥起掌来一掌劈断身边大腿粗的一根石柱,怒喝道:“住口!佛门清静之地,岂容得你们嚣张放肆!”
众人见空智神僧展露出如此刚猛深厚的掌力。心中凛然无比,原本无所顾忌的姿态也稍稍收敛起来。
眼见到众人不复喧哗,空闻方丈才开口道:“老衲可指天发誓,当年武当山上,殷素素那妖女绝没有对我讲出谢逊的下落!此次少林擒下殷野王,与十年前那桩事更无半分瓜葛。出家人不打诳语。若老衲有一句虚言,便让佛祖降罪,将我打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空闻方丈是垂名武林数十年的大宗师,不止武功深厚,佛法更是精湛。众人见他被逼迫到发下如此严重誓言。不免唏嘘,心下已经信了几分。
少林众僧眼见到德高望重的方丈和首座被群豪逼到这般窘迫境地。心下都羞愤欲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过他们总还记得大局为重,同为四大神僧的空性开口语重心长道:“诚然,魔君年纪不足参与到十年前旧事,可却不妨碍他利用此事在江湖上捏造谣言。大家不妨仔细想一想,究竟从何处从何人口中听到此事?大凡谣言,最难寻觅到根处,你们也讲不清楚究竟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是也不是?”
他若不将这一句还倒罢了,此言一出,崆峒派的唐文亮先冷笑起来,沉声道:“空性大师这话讲岔了,我还真能寻到这传言的根处!唐某以性命作保,这事并非魔君混淆视听的奸计!”
鲜于通也上前一步,点头道:“空性大师这话莫非说我们黑白不分,捕风捉影?魔君再如何奸诈,也没办法无中生有以虚假之事蒙骗天下人。”
见同为六大派的华山和崆峒都表示了对少林的不信任,众人情绪再次鼓动起来,且比上次更要难以遏制。有一些胆子更大些的,甚至已经亮起兵刃准备冲杀上来了。
突然之间,朗朗乾坤之下狂风骤起。一道鬼魅般虚影从少林后山中掠出来,疾如闪电冲进场中,待其站定,众人才瞧清楚乃是一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老僧。这老僧周身上下缭绕一股沉沉死气,好似地狱中涌出的游魂,他在场中方一站定,右手骤然扬起。众人还未觉得如何,距离老僧数丈外忽有一名神拳门弟子惨嚎一声,一个身子骤然裂作两片,血洒当场!
妖术!
众人眼见到这一幕,惊骇得僵在当场,纷纷闭上眼睛。只有几个胆量大的,尚能瞧见那老僧手臂收回时,有一根黑索飘忽着缠绕到他的手臂上。只因这黑索舞荡迅疾,肉眼竟难捕捉到其踪迹。
“师叔!”
“师叔祖!”
少林众僧见到老僧出现,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之色,纷纷上前见礼道。
那老僧眼皮一翻,声音沙哑道:“什么时候少林沦落到这般下场?竟连江湖上随便几个魑魅魍魉都敢在少林放肆生事!”
少林众僧面有愧色,不敢反驳。而其余江湖人士见到老僧匪夷所思的手段,也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那老僧叹息道:“魔焰嚣张,本就不是你们的责任。这番我出山,便去取下那魔头赵无伤的狗头罢!”
他语气笃定,似乎诛杀魔君只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场中众人虽皆不晓得老僧底细,见贵为少林掌门的空闻神僧对老僧都恭敬无比,心下越发凛然,甚至都未觉得老僧是在口出狂言。
正当气氛沉凝无比的时候,山门外突然响起清朗的笑声:“我当少林还有什么底气,原来是寄望于几个诈尸的老东西!”
一边说着,赵禹昂然入寺,一人一剑,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