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地察觉到他们的善意,却总是担心自己的天赋会引起嫉妒,小说中祸起萧墙的事情不在少数——不得不说,某点害人不浅啊。
见宋大仁笨嘴一说,本来就艰难的修炼功课,更多了一份悲壮意味,何大智接口道:“小师弟你也不必担心,师傅看起来严厉,其实还蛮好说话的。若你是真的坚持不下来,也不会怎么样的。虽然师傅一言九鼎,但是这大竹峰上也总是有人能说动他的,比如说...”他神情猥琐努了努嘴:“你师傅。”
宋大仁思维慢了一拍,回过头来正对上苏茹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身去,庆幸自己没说什么过激的话,要不然...
看到一众师兄噤若寒蝉的可怜模样,云墨见状一笑,知道苏茹在大竹峰弟子们面前很厉害,没想到连田不易都被拿捏地服服帖帖。这时只听清脆地声音响起,如同切金断玉:“好了,吃完午饭还不去修炼?过几天我便挨个考校你们的修为。墨儿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几人大惊,几乎是同时闪不见人影了,云墨很清晰地看见宋大仁方才还饱含深情的面目,倏然间多了些许奸诈地气息,仿佛何大智附体,他还猥琐地挤了挤眼睛,随即面目一变,慷慨激昂道:“师娘,小师弟小师妹年纪都小,您多费心了。尤其小师弟正是打基础的时候,需要您悉心教导严格要求。我一定会好好管束师弟们,叫他们努力修行,不要总是麻烦师娘了...”
话语未毕,人影已经闪出院子了。云墨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变脸大师便是粗豪朴实的宋大仁。
“靠!刚才的感动一定是错觉。这群人渣...”云墨不忿地碎碎念,对于被师兄们推出来顶缸,怨念很深。
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把他从怨念中唤醒。只见苏茹站在他面前轻笑,怀中的田灵儿也瞪着黑豆豆一般精灵的小眼睛好奇地望着,云墨看她粉嘟嘟地脸蛋,忍不住想伸手逗弄一下,方自伸出手来,发觉自己双手血痕尚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苏茹空出的一只手抓住云墨的左手,细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口,道:“莫怪你师丈严苛,实是他有意栽培你。每天砍二十棵竹子虽然辛苦,可你如今年少,正是打熬身体的好时机。大仁他们入门时都已成年,却是效果不大了。你莫小看了打熬身体的重要性,这可是日后修炼有成的重要基础,你四师兄资质本也不错,只是受制于身体底子太差,成就有限。这法子虽然笨些累些,但也是你一位惊才绝艳的师伯所创,当年他坚持下来,后来成就非凡,与他少年时的辛苦磨练分不开。”
惊才绝艳的师伯?云墨险些忍不住脱口而出“万剑一”三个字。
苏茹却是没注意云墨深情的诧异,她面上尽是回忆之色,眼神似乎穿过云墨身体看向远方,喃喃道:“当年那位师兄少年入门,天赋虽佳但身体羸弱多病,但是他以大毅力花了数年时间打磨自身,当时几乎所有师兄弟的修为进度都远超于他,甚至有天资过人的师兄已经修到玉清八层。可是这位师兄,却是我们同辈中第一个突破玉清境界到达上清境界的。说起来,我和你师丈能有今日成就,也多亏了他的提点。后来与魔道大战,这位师兄大展神威,非但同辈之中无人能缨其锋,便是些前辈老魔都成为他剑下亡魂!”
苏茹的声音不由得洪亮了起来,仿佛不是在向云墨叙说,而是在向冥冥之中的某个人,致敬。
云墨也听得热血沸腾:“师傅,你是说,我也可以?”
“可不可以,取决于你。墨儿,你天资极高,能在一天内便将太极玄清道修至玉清三层,这等天赋我甚至闻所未闻。我与你师丈,都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超越那位师兄,甚至超越青叶祖师,光大我大竹峰,光大我青云门。”
云墨紧紧抿着嘴,看着自家师傅少有的严肃神情,云墨缓慢但郑重地点了点头。
苏茹微微一笑,梨涡深深,更是清丽绝伦。指尖亲昵地点上云墨额头,道:“这法子着实苦了些,若不是看你今早那么卖力苦干,我也不舍得让你进行尝试。不过~”苏茹忽然像做贼似的,大眼睛左右瞄了瞄,压低声音道:“你若是坚持不下来了也没什么,毕竟练气才是我们修道者的根本,若能把身体磨练的强健些固然好,若为此太过辛劳弄坏了身体却是本末倒置了。所以墨儿,若实在太过辛苦坚持不下去了,便莫要苦撑,毕竟这么大的体力消耗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乖巧地点头,可是云墨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这么卖力搞得自己伤痕累累是否划算,可是听说当年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也这么干过,云墨登时下定了决心。对于苏茹所说的辛苦劳累,他却嗤之以鼻。
不错,这些磨练艰苦,对于苏茹田不易,甚至整个世界的修士,都是一种艰难的打熬,可惟独对云墨来说,却是一种踏踏实实可以追逐到的希望,是真真切切作用在身体上的可以感受到的幸福。
苏茹他们也许永远也想象不到,有人为了修行苦苦坚持十几年,却终只能止步练气一关。比起身体上的疲劳疼痛,真正的辛苦,就是忙忙碌碌奋斗不息,却看不到哪怕一线希望。寻寻觅觅,却始终抓不住一丝仙缘。最后的那一瓶药酒,虽是尝试,又何不是他寄希望于老天的选择呢?
成则得道,不成,那就带着这一腔痴念奔赴黄土吧!
仙道渺渺,只是黄粱一梦。
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也许是老天终不忍。现在多年夙愿得偿,云墨又怎能不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