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放眼看去,没有多少坟墓啊。
对刘辩的疑惑,荀攸并不意外。事实上,他也过这样的疑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答案而已。
“陛下,你肯定是这里?”荀攸有些失望。毕竟陈寔的德望再高,也不能和子产相提并论。如果是子产,那他就有相当的把握说刘辩不是荀彧担心的恶龙,否则子产这样的贤人怎么会和他产生感应。
“是这里。”刘辩绕着陈寔墓走了一圈,最后又在墓碑前停了下来。他欠身向墓碑行礼,按照儒家礼节,身如磬折,久久没有起身。见刘辩迟迟没有收礼,荀攸便出声相劝:“陛下如此礼敬陈太丘,也算是够了。”
刘辩站直了身子,转过头,看着荀攸,眼神有些怪异:“公达,我……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纵使荀攸相信鬼神之说,也尊敬陈寔,听到刘辩这句话,也觉得夜风有些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声音也有些抖:“什么奇怪的感觉?”
“这里……有一个东西,也许是属于我的,也许是……陈太丘要送给我的。”
荀攸看看四周,大惊失色:“陛下,你不会是想……”
刘辩一愣,突然明白了荀攸的意思,不禁笑了起来:“公达,你想多了,难道我会掘太丘的墓?朝廷虽然缺钱,还不至做出这等为人不齿的事。我是说,这里……”
刘辩说着,走到墓碑和墓之间大约只有半步宽的地方,慢慢的蹲了下去。他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又像是在读碑文。荀攸大惑不解,却又不好发问。旁边的卫观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刘辩在搞什么鬼。
过了好久,刘辩忽然从腰间拔出了拍髀(匕首),在地上掘了起来。荀攸见了,气得失笑。还说不是掘墓,你这不是掘墓是什么。难道用拍髀掘墓就不是掘墓了?
荀攸正在上前阻止,刘辩忽然停住了动作,他回过头,看了荀攸一眼,呲牙一乐:“我找到了。”
“是什么?”
“不知道,好象是个盒子。”刘辩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一边将拍髀收起来,一边对卫观说道:“小心点挖,不要动陈太丘坟上一草一木。”
卫观听了,连忙答应,带着一个郎中挖了起来。大约几杯酒的功夫,他们挖出了一个长长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口黑鞘长刀,式样古拙。
刘辩接过刀,缓缓用力,一阵龙吟之声响起,刀拔出了半截。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不寒而栗。
刀身如鞘,漆黑无光,冷气森森,寒意逼人。
居然是一口黑色的刀。
不仅刘辩,围观的郎中们都目瞪口呆。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刀。刀一出鞘,周围的风似乎都冷了三分,让人从心底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最吃惊的还是荀攸。他想不通为什么陈寔的墓碑后面会埋一口刀,而且是这么诡异的黑刀。这是陈家人埋的,还是别人埋的?是藏宝,还是诅咒?刘辩得到这把刀,是吉兆还是凶兆?
刘辩笑了:“就是它。”
……
荥阳,荀彧翻身坐起,冷汗涔涔。
睡在对面的荀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道:“文若,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心惊。”荀彧坐了片刻,定了定神,本想躺在再睡,想了想,却披衣而起。走到案前,拨亮了灯,在香炉里添了一块香,又拿出一只金筒,从里面倒出了五十根紫色的著草。
半睡半醒的荀谌闻到香味,这才意识到荀彧的异常,连忙披衣而起,走到案边,一看到蓍草,他就愣了一下,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他一声不吭的坐下,静静的看着荀彧卜卦。
良久,荀彧将案上的蓍草一一收起。他的脸色发青,修长的手指也白得刺眼,虽然他极力控制,手中的蓍草簌簌作响,恍若哀鸣。
荀谌没有说话。他的易学虽然没有荀彧高深,却能看出这个卦象不好。他坐了下来,和荀彧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惧和说不尽的悲哀。
“应在何处?”
“不知道。”荀彧十指交叉,闭上了眼睛,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沁出:“算不出来。”
荀谌闭紧了嘴巴,没有再问。
算不出来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应在何处?”
“不知道。”荀彧沉默良久,缓缓睁开了眼睛,疲惫不堪,声音沙哑:“有计划之外的力量入局,是吉是凶,目前还难以断定。仅从卦相上看,似乎最后是吉。”
荀谌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荀彧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跳如鼓,血液奔涌,直欲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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