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大家一起来热闹些。”又扬声吩咐侍女:“快上茶,将小厨房新做的糕点都摆上来让众位王妃与大长公主尝尝。”
侍女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她又想起来:“去请鸣玉公主了没?”
“倒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见着公主,不知道俊成什么样子了呢。”琅琊王妃打趣道。
大长公主接口笑道:“前些日子我倒见着了鸣玉公主,倒有贵太妃那么高了——该有十二岁了罢?”
大长公主按辈份是伽蓝的姑奶奶,但实际上年纪甚轻,不过三十四五的样子,二十年前嫁了陈留侯,但一直没有跟他去封地,而是独自居住在京城长安的公主府。
她与皇族亲贵们联络十分密切,消息一向灵通,门客颇多。当然,绯闻也不少。
临淄王妃一直没机会开口,当即答道:“鸣玉公主秋天便满了十二岁,虚岁十三了,都可以觅驸马了呢。眼看女孩子们花一般开了,咱们可都老喽。”
“老”这个字,在座的女人们,谁都不爱听,何况是开到荼蘼的大长公主?但临淄王妃有些胸大无脑,她们一向都是熟知的,因此也不便和她计较。
琅琊王妃听她们提起鸣玉,便笑道:“倒想见见几位公主了。不知道温宁公主和漱玉公主可在宫中?”
提起几位公主,韶贵太妃不由得唉声叹气:“唉,师音都十三了,这婚事八字都没一撇!温宁与漱玉的年纪更大,到现在的婚事还没有着落,真愁人。”她努努嘴:“凤仪宫那位,自己不嫁不说,连带几个妹子也不管不顾。现在倒好,人都不见了影子。”
琅琊王妃正了正脸,肃颜道:“听我家王爷说,女帝陛下是亲自狩边去了,她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子事,眼下确实也顾不上。”
”还有比婚姻大事更重要的?”韶贵太妃气鼓鼓地答道。
饶是这些王妃和大长公主再怎么八面玲珑善于周旋,在提起女儿婚事顿时失去理智的韶贵太妃面前,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临淄王妃不由得深悔自己出言孟浪,好端端的提什么驸马?简直是往韶贵太妃的心窝子里戳。但她也无论如何想不到,韶贵太妃居然这么直接,也不知道在宫中的这些年,她是怎么平平安安地混过来的。
一时有些冷场。琅琊王妃正在考虑说些什么来转换话题,便听侍女来报:“竺太妃娘娘到!黎太妃娘娘到!”
“快请快请。”琅琊王妃简直是喜出望外,越俎代疱一迭声地吩咐出去。
这边安平郡王妃已经凑近韶贵太妃,缓声细语地安慰她说:“娘娘稍安勿躁。这大过年的,动了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公主毕竟年幼,留在身边一两年,也没什么要紧。咱们朝的规矩,十七八岁才尚驸马的公主多着呢。”
不同于民间。公主出嫁确实要略晚,也是怕金枝玉叶们在婆家受委屈的缘故。
韶贵太妃心气略平。安平郡王妃趁热打铁:“来来来,咱们借贵太妃娘娘的光,迎几位太妃娘娘去。”
纵然是过年过节的大好日子,竺太妃打扮还是甚为朴素。深紫的斗篷内,只着缘着灰鼠领口的深绿织金褂子,下边是一条褚红的百褶长裙,头上插着一枝样式简单的金步摇,并配套的首饰。
黎太妃打扮也不算亮眼。相比韶贵太妃的盛妆,只能说是不致失礼而已。
王妃们岂敢以装扮度人?昔年,武帝的皇后每常一件布衫在宫中行走,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她不是盛年逝去,这宫中还不知道有没有韶贵太妃等人的位置呢。
只是众王妃也没有想到,宫中会冷清如斯。再怎么粉饰,也掩不住一股子凄凉寂寞的味道。
也是。女帝还在宫中的时候,时常要召见大臣,倒也是熙来熙往,有些人气。自她去后,来宫中行走的人也少了,太妃们也倦怠走动,斗来斗去既没有目标,也没有意思,因此倒是少见的平静。
竺太妃本来就是寡淡的个性,胆小怕事,出门都怕踩死只蚂蚁,只求自保。女儿出嫁后,做了泽方的皇后,她封了太妃,起居与贵太妃无异,这等荣耀并没有让她狂妄。相反的,多年来的宫中生活,她深深懂得招摇的下场,因此愈发谨言慎行起来。
黎太妃本来十分聪慧。否则也不会在骄横的韶妃、年轻亮丽的淑妃、珍贵人等人那里游刃有余。韶贵太妃是有坚强的后盾,当年父亲做着武帝朝的太师,有资格恃宠失骄。但淑妃和珍贵人等人现在又在哪里?武帝临去时,一道旨意下来,她们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发配去守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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