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根竹竿,晾着几件刚洗好的弟子服。晾衣竿下方放了个篓子,里边堆着一把大大小小的灵植萝卜,那些会哭的萝卜现在正在睡觉,少数几个还打着呼噜,喷气的时候就跟吹哨似的。东墙角立着三十六个桩子,这个在民间倒是见过的。武人专用,三十六路梅hua桩,嗯,似乎是外家高手用来练下盘功夫的。而楚修月亲手种的那几棵水竹上赫然多了几个鬼头娃娃。全都被人用白色丝带绑起了脖子,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就像吊死鬼一样。
这太不像楚修月那月白风轻的风格了!难道一年不见,这里就被易主了?
“楚修月,有胆的别做缩头乌龟!”他前后看了一阵子,猛然听见一阵咳嗽从屋里传出来。屋里有人?姬冰玄大怒。楚修月一定是打不过自己,所以才故意装成房子换了主人的样子,以为他会上当。哼,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瞧得上这点雕虫小技。
于是他冲上去踹门了。这一脚踢过去,门上的白光一闪,禁制突现,他仔细瞧了一会儿,确定那禁制还带着楚修月的灵息。便越发肯定是楚修月躲着不肯见人。于是拆房子的架势拿出来,一下子把门窗全砸了。
“好吵!”屋里飘来一股咸鱼臭,熏得姬冰玄退了一大步,他放出神识一扫,却没扫出什么异样,倒是那股臭味,叫人实在难以忍受。姬冰玄身为轩辕皇氏的传人。整天讲究这个香那个草的,哪闻过这样的浓郁的臭味,当即脸就白了。他掩着鼻子站在门口,又往里瞧了一眼,却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缩在床上,看服色。确实是定天派的弟子无疑。
“楚修月!别以为你耍这种鬼hua样我就会怕你,起来!”他冲上去,卯足力气飞起一脚。
“砰!”一声巨响,石床载着床上的人一起飞出去,跌落在院子里。
床上的人被这股劲道给震下来。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然后流出了鲜红的鼻血。
两个冰晶塞子被鼻血推出来,温小喵就被活活地呛醒了。
好臭!真不是一般地臭!她从灵鼎山一路回来畅行无阻,原来是因为这一茬。先前一直都戴着鼻塞,以致于她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掉进过墨冰莲池里,现在回想起来,还疑心自己在做梦。
“你谁啊”她懵懵地看着头顶不知从哪来探出来的大脸,然后猛地惊尖了一声“啊,我的床!”她爬起来,看也不看姬冰玄一眼,就嚎起来。
“我问你,楚修月人在哪儿?”姬冰玄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趴在地上嚎得惊天动地的人根本不是他要找的冷月公子楚修月,而是个满脸黑泥的小鬼头。再看这小鬼的修为,他立时就呆住了,完全看不出!他自己已是金丹期的修为,再往上就是元婴级了,可定天派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年轻的元婴大能,他怎么没听说?他心里瞬息万变,一时间转过许多念头。
可温小喵却容不得他细想,她指着他的鼻子,一蹦老高:“我管你的楚修月在哪儿,你是什么人?赔我的床!”温小喵的床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毕竟那是楚修月专用的,还是一件下品法宝来着,不会因为姬冰玄一脚就能踢烂,但是床变臭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墨冰莲的臭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请人施术抹去,这东西可是要臭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她该怎么睡啊?看面前这人衣冠楚楚一副有钱人的架子,还呆头呆脑的一脸傻样,瞧着就是个好骗的,屎盆子不往他身上扣还真对不起自己。
“什么你的床我的床!我再问你一遍,楚修月这杂碎在哪里?”
姬冰玄又打量了温小喵一遍,虽然看不出她的修为,但也感觉不到元婴级的骇人威压,思索再三,他确定温小喵是依托某种功法把修为给匿了。所以几息之间,他便恢复了皇室贵胄兼修仙世家的气派。说话时腰杆也比头先头直。
“你这人真好笑,半夜跑人家家里边来拆房子,这还有理了?你哪家哪派的?写张欠条给我,我也不收你多了,就一千个下品灵石吧!我顺面在门口做个秋千!”温小喵想着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师兄师姐撑腰,胆子肥的不是一般二般,她叉起手,指着姬冰玄的鼻子,咬牙道“你要是不肯赔,我就追着你去向你家里要!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你讲不讲理!这儿明明是拓风楼,是楚修月的住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谁啊你?”姬冰玄气呼呼地冲上前去,没两步又被温小喵那一身臭气逼退回来,他掩着鼻子,眼睛里全是火光。
“谁告诉你这儿是拓风楼的?你长的什么眼睛?你出去好好看清楚再进来说!”温小喵怒了。今年她才改的名字,就那么不打眼吗?谁知道这门上的牌匾是什么鬼木头做的,害她刻废了三把小刀才能有点成效“这儿叫聚宝楼,聚宝楼你知不知道?”
聚宝楼?姬冰玄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看看满地的菜干肉脯,再看看那些土里土气的梅hua桩,这些实在没办法和宝物联系在一起。唯一值两个灵石的,也就是墙角那些呼呼大睡的灵植萝卜了,真是够寒碜的。他怀着异样的心情,踱出门口看了一圈,在温小喵的努力指点下,他终于看清了“拓风楼”三个字旁边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小字,字倒是不丑,就是抖得厉害。俨然是“聚宝楼”没错。
“哈哈哈哈哈哈”姬冰玄顾不得捂鼻子了,改成捂肚子得了,实在太好笑了。这一架不用打楚修月也会吐血三升了,好好的闻风听竹的逸仙宝地,平白被个脏小子糟塌成这样,让人不幸灾乐祸都不行。
ps:=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