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有御医来伺候,否是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就算能止住血,各种伤口感染,炎症的并发症也能要人命。
何况是如同石秀一般,生生把人手臂整条的给撕扯下来,那就算想用布带捆扎止血,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高方平抬起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原则来说一个地痞流氓死去,高方平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去浪费,不过此举影响很坏,对整个“大名府攻略”有着严重伤害。
老梁虽不怕大名县令来调查,却也会有压力,会因此而疏远高方平。
就算在东京自己的地盘上,高方平也都千万的嘱咐富安不许出人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高方平放下酒杯的时候道:“关胜。”
“末将在。”老关起身,却依旧斜眼瞅着石秀。
“拿下人犯石秀,绑了送给大名县发落。”高方平一摆手。
早有准备的石秀飞身而起,想一脚把燃烧的火锅踢到高方平的脸上去。
“有老子在,你跳什么跳。”
却是才起脚,脚就被关胜的大手捏住,一使劲就把石秀砸在了地上。
也是,目下的石秀还未成年,还未长成,他就是长成之后也干不过大胡子,何况现在翅膀不硬。
“吸人血的狗官!残害好汉!你等着!”
石秀已经被拿下捆绑了起来,却咬牙切齿,一跳一跳的凶性大发,总想冲到高方平身边。
“吸人血的狗官?”高方平轻轻摸着酒杯道,“此点我承认,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自来就是流氓,也不打算要牌坊。那么我要问,你呢?你不吸人血的话,游手好闲又不从事生产的一个地痞,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有骨气的话,为什么在小梁这种混球的身边帮闲?”
“狗官!少东拉西扯!你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凭什么拿我!”石秀声嘶力竭的道。
“今天被你扯去手臂的人已经死了。”高方平道。
石秀愣了愣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高方平愕然道:“是老子落伍了,还是你思维太前卫。死人了,你没听懂吗,那人因为你客死他乡了。”
石秀又愣了愣,还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找不到话说后于是继续破口大骂:“无知狗官!一手遮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高方平不禁一阵郁闷,还真是拼命三郎,感觉和他说不在一个频率上。
林冲凑近低声道:“国朝的情况来说,这类市井中混迹大的人,谁的手里都有几条人命,他们本身不认为是多大事。他绰号拼命三郎,想来在他的圈子里,杀人拼命早习以为常。”
高方平点点头,又道:“石秀,声音大并没有什么用,我的确不喜欢你,但也不会害你。犯了案子就有代价,把你交给大名县处理乃是国法所在,其他就看你运气了。”
石秀一口浓痰吐了过去怒斥:“狗杂种!老子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你们效劳……”
高方平打断道:“小梁要是真给你下了撕扯手臂的命令,我便放了你,大名县的案子由我去摆平。死者的安葬和家属安抚由我负责。但我眼睛揉不得沙子,如果小梁没下过这个命令,那么老子就真送钱贿赂大名县,把你判斩刑。怎么样,要我叫小梁出来对质吗?”
石秀到此不敢说话了,一阵阵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算你不蠢!做事就有代价,老子的心腹富安没你戾气重,打死了人一样要发配,一样要挨杀威棒!”高方平摆手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他的心思,但是凶性使然,狼性乃是天生,祝你好运,就看大名县怎么法办你了。”
石秀怒道:“狗官你……”
高方平打断道:“可惜你不聪明,你不骂我,我心情一好的话,会去大名县说明你没有杀他之心,有个百十贯钱打点,皮肉之苦也就免了,判的也不会重。如今你就自求多福了。因为老子很生气,虽不害你,但也不会救你。我估摸着不论遇到昏官还是清官,你都没有好日子过。昏官嫌弃你太穷,不送钱他就狠狠收拾你。清官呢,又非常讨厌你这种不事生产心狠手辣的玩命徒,所以清官虽然不会冤枉你故意杀人,却会在国法许可的范围内重判,石秀,俗话说做人留一线,今趟你栽了,你的后路被你的狠毒封死了,好自为之。”
高方平又吩咐道:“关胜,你亲自把他押送大名县衙,其他一切不用管,交由大名县处理就行。”
“会不会……太狠了些?”关胜有些尴尬。
“必须的,他对待别人也够狠的,还险些坏了我的大事。生为野狼,屠杀羊群不算罪过,但他自身被老虎宰杀的时候也没资格抱怨,就这样。”高方平摆手道。
关胜一想也是,和牛皋那个宅心仁厚的孩子比起来,这家伙虽然生的细皮嫩肉,却也特别猥琐,于是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