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总管事是诚心诚意的吗?
杨海良闻言突然沉默了下来,不解道:“何出此言。”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杨玄手捧茶杯,沉吟片刻说道。
杨海良眉头顿时紧皱,嘴里一口茶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一语不发。
杨玄并未理他,继续说道:“侯府内总管事一职看似对我由极大好处,可是你想过没有,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他几次,这关系早就淡薄如水了,他这举动不是好心。”
“你多心了吧。”杨海良低声道。
“不是我多心,而是事实,他这是想把我豢养起来,他害怕我有一天会对他造成威胁。”杨玄平平静静的说道,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问道:“你知道我的父亲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口,杨海良神色突然一滞,神色有些恍然,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才十三四岁,哪知道那些呢。”
“你怕告诉我,也不要紧,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杨玄摇了摇头,并未心生怨尤,坦然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杨玄说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按照此话来说,自己岂不是总有一天也要遭报应。
杨海良悄悄看了一眼杨玄脸上古怪的表情,心中一横,开口说道:“但我知道你父亲当年绝不是现在这些外人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当年他征小伪山洞天、盖竹山洞天,疑山洞天这几个魔门邪教,出师必捷,后征讨大方广寺失利,但也是战死沙场,绝非是畏战怯死之辈口至于后来名声落得那些骂名,我却不知。”
这些事情杨玄可谓闻所未闻,听的他心中震撼,虽然他有所猜测,可是真正知晓当年往事,心情确实别样复杂,他终于明白玄铁卫眼神中那种深沉的情绪从何而来,是期待自己给杨雍正名。
杨玄觉得肩膀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以前总想着得过且过,能好好活下去就罢了。
可是如今他忽然发现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能永远龟缩在杨家的萌荫之中,否则这一辈子都只是这个大家族阴影下的一只蝼蚁,看来自己选择从军入伍确实是正确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不管是谁,刻意抹黑我父亲,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杨玄安静说道,没有丝毫情绪。
“何苦呢。”杨海良手有些发抖。
“不是为别人,为我自己而已。”杨玄低着头,他虽然这般没心没肺的荀活了十八年,可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母亲当年脸上的笑容,当年他年纪小不懂,可现在越想越心痛,就像个石头压在他胸口似得。
“如果小叔你觉得我会连累你的话,从今往后便少来往吧。”杨玄突然抬起头,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杨海良脸上苦笑突然僵滞,随即摇头道:“你父亲也是我哥,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何况你都准备去阳关了,以后见面都难了,还说连累不连累的,你升官发财不要忘了我这个穷小叔便是了。”
杨玄突然愣了一下,确实没料到杨海良会作出如此选择,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打定圭意,那我也就不劝你了。这些天多做准备,可以招些身手不错的亲随,倒时候去阳关也有人打个下手。”杨海良说道,脸上有恢复了那和善可亲的笑容。
“怎么我还能带人一起去?”杨玄有些意外。
杨海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纳闷道:“难不成你只打算去做个大头兵?”
“难道不是?”杨玄尴尬道,突然发现自己在细节上还是了解的太少。
“你好歹也算是侯爷亲自举荐的,监察一州军政,你就是想当个大头兵,人家敢这么安排么,如果我所料不错,至少也是从百夫长做起。”杨海良笑着地摇了摇头,对杨玄有些无奈。
“原来如此。”杨玄点了点头,心中确实没什么好的想法,如今他在朔方城中仇敌倒是不少,真心靠得住的朋友却没有几个,他当然也不会拿着银子让人给他效命,这种单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关系,一上战场还真不可靠,万一当了逃兵或者被俘当了叛徒,那他也要被株连,倒不如他孤身一人能够放心。
这事暂时没有头绪,他也没去多想,趁着几天时间安心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紧要之事。
在任何地方,实力总是说话的本钱,尤其是战场这种靠本事才能生存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