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拉行省与博地艮行省间隔着一条山脉——切尔西山岭。而怀尔河就是自从这条山脉发源,然后将欧瑞王国分为南北两边。旅者们常说,切尔西岭、怀尔河是南北欧瑞的分界线——一旦越过了这个边界,就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欧瑞的春天与秋天极短。虽然都有着九十天的长度,然而过了秋月的一半之后,树木的叶子就都已经褪色了。这个现象在偏北方的塔米拉行省尤其明显。在我们度过了怀尔河、来到切尔西山岭边缘之后,我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高大的榆树撑起茂盛的树冠,而树冠上的绿叶都变成了淡黄,又扑洒在林间地面,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金黄地毯。此刻一轮巨月高悬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之上,周围散落着点点繁星,用它们的光芒为整片森林镀上了银辉。
我独坐在一颗高大的榆树下,背靠粗糙的树干,手里捧着一本边角饰以黄铜的魔法书。这是帕萨里安赠予我的礼物,记载了不少简单却实用的法术。虽然其中的一些法术咒文与我先前的那本略有重合,但仍旧让我掌握了不少新的东西。
记忆新魔法的过程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是一种折磨——法师们在向脑海中刻印从未接触过的魔法时,或多或少总会有头晕和恶心的感觉。而我正在努力适应它们,好快些将这些威力不俗的魔法变为己有。
远处的佣兵们生起了篝火,跳跃的火光将他们的面庞映成了橘红色。这些平日里粗俗无礼的家伙们此刻却变得颇为安静,就连彼此之间的嬉笑怒骂都刻意压低了声响。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存在,更是因为停留在更远处的那辆马车——帕萨里安正在车内休息。那一个传奇法术令大法师消耗颇大,即便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他依旧没有从精神的疲惫当中完全复原。
当我再一次皱着眉头试图重新记忆一次“催眠术”这个魔法的时候,安德烈踏着落叶走了过来。坐在我不远处试图与那个孩童沟通的珍妮只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就没有再阻拦他。而后这个蓄有浓密胡须的皇族后裔走到我身边,靠着树干惬意地坐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转头问我:“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你可怎么看得清?”
“一个法师总有自己的办法。”我拾起一片韧性还算不错的枯叶夹在书页当中,合上了那本魔法书,向他笑了笑,随即收敛神色压低了声音,“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正是要问你这件事。”安德烈又向我这边靠了靠,做出在与我闲聊的样子,“你知道你要求的是什么吗?你要我杀死一个法师……杀死那种我从前只在传言中听说过的人物!”
“你胆怯了?”我轻声笑了起来,“一位大法师就坐在对面的车里,你还有另一位星袍法师的帮助与谋划——算起来你已经见到了西大陆上仅次于巨龙与神祗分身的人物,你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但我从未做过这种……我没有一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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