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那一丝光芒,将黑暗冲破的气势。
剑还没有及身,强烈的风压已经将玛丽的发丝卷动。
“气势不错!”第二十七祖如此屑笑着评价,它只是施施然举起右手,伸出食指。
似满实快,迎向斩来的宝具。
“叮!”
剑尖与玛丽的食指撞击,居然产生金铁交鸣的声响。
前冲的达克?维斯东使尽全力的一击,被第二十七祖轻描淡写的方式抵住了。
仅仅一根食指就防御住宝具解放的一击,这种强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至少达克?维斯东无法理解,但这却是事实。
“滴答!”鲜红的血珠滴落,溅在下方的石板上,发出轻响。
到底还是血肉之躯,玛丽的食指虽然坚若钢铁,终究还是被宝具击破。尽管如此,这也是逆天的**强度了,纵观里世界,还没有谁能够办得到。
“原来如此……”剑之骑士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笑容荡漾:“大地加持么?”
不过,明白了又能怎么样,气力尽泄,此刻的他连浮空都坚持不了,即将坠落。
“倒是小看了你。”玛丽稍微有些愠怒,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令它感到满意。
“该死了!”
它轻声发出宣言,因为伸出食指而屈起的中指弹了出来。
“当!”
重音回荡。
无可抗拒的巨力让僵持中的达克?维斯东子弹般倒飞出去,直接撞到对面的山壁,陷入了半个身躯。
名为破晓之光的剑之宝具插在自己的腹部,将他反钉在山壁上。
前后总共一个呼吸,战斗结束。
作为朱月的直系死徒,和红月的联系最深,接受月光祝福的能力在所有的死徒中无人能比。月下的第二十七祖与白日里几乎是天壤之别。
伊妮德仅仅跑了十步不到,就看到了侧前方山壁上达克?维斯东的结局。
她停下脚步,缓缓回身。
玛丽正从那石壁上走下来,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能够让两个达到伪根源的家伙舍命护着你,看来你的身份不一般,能告诉我吗?”
伊妮德没有回话,右手放到腰间,将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掏出来,郑重打开。
“哦?”第二十七祖微微一怔,惊咦出声。
那是妙到巅峰的艺术品,纤细的花蕊难辨真伪,层叠环拱的花瓣薄如蝉翼栩栩如生,晶莹剔透中微微泛红,淡淡的宝石光辉在红月下时而闪烁。
这是一朵月季,虽然只是雕花,却比真的更加美艳,简直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即使身为祖的玛丽在漫长岁月中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完美的东西。
唯一稍微不和常理的,或许就是那花瓣下面所隐藏的浅浅刻痕吧?淡淡的线条组合起来,形成魔术师们无比熟悉的图案——六芒星。
这是伊妮德一直珍藏的礼物,五年前艾文送她的年末礼。那个时候,她才刚刚和艾文走上‘私奔’的道路,所以这被她视为‘定情信物’的东西异常宝贵。
以冰和宝石粉末混杂而雕刻成型,并且可以几乎永久性的抵抗修正,整个世界都只有两朵而已,她手中的这朵‘月季’,以及丽莲安娜的‘茉莉’。
在这里面,封印着艾文后来附加的得意魔术,可以在关键时刻用来克敌制胜的东西。
“看来是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呢!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玛丽一眼就看出了这朵花的不同寻常,不过仅仅这样还无法阻挡它前进的脚步,对于祖来说,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它们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两句话的功夫,第二十七祖就逼近了一大截,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二十步,而它依旧没有停止的打算,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压迫着。
十五步、十四步……十步!
当距离只剩十步不到时,伊妮德左手紧握着月季,右手捻住中间的花蕊,使劲一拔。
“啪嚓!”
月季碎裂,花瓣消融!
“什么?”玛丽面色大变。
以花蕊为激发的起始,雕刻好的魔术阵瞬间将固定好的术式排列。
宝石的粉末四散,气流以诡异的姿态将之塑形。
微红的月季,和之前伊妮德手里的那朵别无二致,但是却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周围所有的水汽都凝结在这里,以伊妮德为中心,占据了半径三十步方圆的月季花,冰寒之力冻结了几乎一切与之接触的东西。
远在五十步之遥,第二十七祖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打开的雨伞悬浮身前形成防御姿态,半条右臂都附上了冰霜。
“啪!”它忍着极大的痛楚,左手轻轻一拍。
血渍飞溅,就这样,被舍弃右手脱离了肩膀,掉落在地上的时候,这只手臂就冻成了硬邦邦的一整条。月光照下来,汇聚在玛丽身上,光秃秃的肩膀右臂重新生长出来。
“这是谁的杰作?真是可怕!就连我都差点中了招,杰森诺?死云那家伙死得不冤枉。”
月季张开的那一刹那,第二十七祖本能的感到不妙迅速后侧,可惜稍微还是迟了些,无所不侵的寒气沾染了她的右手,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是那恐怖的传递速度依旧毁了她的右手。
也幸好,这只是单纯的魔术道具……
所谓的阴沟里翻船就是形容这种状况吧,谁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六阶魔术师会有这么致命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魔术道具的威胁性甚至超过了普通的宝具。
玛丽心有余悸地想着,望向对面的伊妮德——女孩的脸上尽是惋惜。
“……”心如死灰,这正是此刻伊妮德的心情。舍弃了最心爱的东西都没能够奈何掉对方,同样的招数只能有效一次,即使还有什么手段,也对敌人形不成真正的威胁了。
“放弃了么?”玛丽若有所思,刚长出来的洁白手臂凭空一按,地面震动。
噼里啪啦!
保护着伊妮德巨型月季震成了粉末。
下一刻,第二十七祖已经出现在伊妮德的身前,右手如同铁钳般掐着女孩的脖子,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
只需要轻轻一捏,手中的女孩就会失去生命。玛丽就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伊妮德,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窒息挣扎的样子。
十个呼吸,二十个呼吸,一切都是徒劳。
女孩的挣扎越来越弱,娇艳的脸庞逐渐失去神采。
“哈哈,我突然想到个有趣方案。”玛丽忽然改变了主意,娇笑着将伊妮德了松下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传递到它的耳朵里。
“放开她!”
刚从拐角处爬上来,雪白的连衣长裙上血迹一片连着一片,金色的长发染红了半边;
上气不接下气,温柔的脸庞怒气冲冲,嘴角的血痕都还没有干涸;
就是这么一个女孩,以凌厉至极的杀意锁定着第二十七祖,说出如此有气势的话语。
意识模糊的伊妮德,艰难地回头。
即使视线是如此的朦胧不清,但她依旧能认出来者。
那就是——丽莲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