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更大的买卖,相比于贸易商,李明欣更看重实业——这是统监府支持的产业,就航运业来说,通过劳工输入、大米输出便足以令航运公司获得暴利,自然也就没必要冒险参与到如金砂这种受管制的生意中去,甚至在他看来,眼前这些贸易商如果不趁早转形的话,恐怕也是时日无多——特区的棉纱、棉布已经开始大量输出,而且还有40万锭的纱厂在建,就连山东周庄等地的织户现在也开始改用朝鲜的洋纱,这英吉利的棉布或者国内产的土纺布于朝鲜还能维持多久?
“哎!我说黄掌柜!你的嘴里总没有好话!我那船也是买卖,那里是什么趁机敲来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这生意可都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
李明欣装出抗议的样子,便挤进了这个桌上,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带着笑,趁人之危,或许在仁川,没有谁比他更能领会这四个的含意,日俄战后,数十艘日本商船涌入朝鲜,但那些日本船主却苦心无货可运,为维持生计或是将船出售,或是将船挂入北洋或者东亚,至于日资会社自然不能挂靠——俄国人可等着捕获日本船那。
对于这些日本船,北洋航运自然是一番打压,然后再借机收购,相比于西洋帆船,北洋航运更看重汽船,但对于本小业小的李明欣来说,他却没什么挑头,不过因为从事的是劳工和大米以及煤炭之类的大宗货运输,那些西洋帆船倒也适用,于是也跟着喝了几口汤,但他压榨的更为厉害,这是因为那些只装有小功率蒸气机的帆船正趋于淘汰,各公司自然不会购进这种旧船,自然也就有了压榨的空间。
“得,还是您李老板的理,李老板,你的商船生意,可挤兑了不少山东的船商,不过生意嘛,就是这样,咱们在商言商不是,李老板您现在正是锐意进取的时候,怎么样,现在这统制一出,您怎么看!到时候不会把你的船给统没了吧!”
黄奎升的话让桌上顿时静默了一刹那,这经济统制如何个统制法他们不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统制之后,生意怕就是不好干了。最简单的,往后去他们不能再想进口棉布就进口棉布了——那是受统制物资,即便是特许商亦需要配额。
这会他把这话一下搁到了台上,却使得桌上的气氛突的一变,顿时众人都不肯抢先说话。
“行啊!……”
李明欣倒是没有激动,只是笑着说道。
“若是北洋公司真的把我的船给收了,那还真解了我的急,这不,东亚那边现在有2条汽船、16条帆船,算算再怎么着也值着几十万,我这阵子瞧着特区那些工厂日进斗金的,可是眼馋紧,我寻思过,这想发财啊,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办厂子,可正愁着没钱那,若是真有人买我的船,我可还真卖!”
在这些人面前,李明欣倒是没有掩饰自己办厂的想法,实际上他说的是实话,他还真准备办厂,只不过相比于旁人,他想办的却是船厂,一来可以避免商船再入仁川船坞维护时交出大笔的维护费,二来也可以尝试自行造船。
“你李老板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可我们这小本买卖的却在乎得不得了,这往后朝鲜的大米可都由统监府给统制了,咱们就是想买米那得从府中去买,李老板,我瞧着,这事,可跟你也有关系”
可不是有关系嘛!
代招劳工时李明欣付的安家费,用得可都是朝鲜米,没有了廉价的朝鲜米,这生意自然也就做到头了,他这么一说,果然让李明欣的脸色一沉,好一会才说道。
“这事,还得再看看,若真推行统制,咱们不过就是做买卖的小商人,又有啥办法?”
就在李明欣的声音落下时,却听着那边响起一个声音来。
“没办法?”
那一声冷哼却是从前厅传来的,隔着人李明欣并没有看清是谁在说这句话,可话中浓浓的直隶腔提醒着他,这人应该是直隶商帮的。
“他唐大人是统监不假,在这朝鲜他唐大人就是说一不二的太上皇,可别忘了,他唐大人也是朝廷委派的官员,终归还是咱们大清国的官,我还就不相信了,朝廷就能这般任他胡来!诸位,以我之见,其实,这件事想解决倒也容易,咱们只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