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了两句,孙医官就赶紧退出去,到药库里找药去了。
只是尚缺的那几味药一时凑不齐,这药效也不好啊?
顾章愁得再帐篷里来回踱步,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虽然有苏若离这样的神医在,但是没有药也没法治病啊?
眼见着顾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苏若离撑着疲劳的身子对他道,“要不,我带人到草原上找找?平日里我倒是见过几味常用的药,若是找到了岂不省心了?”
“只是离儿,我担心你的身子!”顾章眉头蹙紧,一脸的不舍。
“我身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若离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不过是累了,到时候忙完了多歇歇就好了。”
事到如今,顾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瘟疫蔓延。只是军中还有那个孙医官懂药,三元堂的那两个伙计应该也知道一些。
顾章不敢再劳动苏若离了,若是她有个什么差错,他后悔都来不及。
忙按下她躺着,对她道,“你别急,老大夫不是也懂吗?让他按方子带人去找,拿回来你过目不就得了?”
苏若离着实累得不想动弹,听此话也不再坚持,于是顾章就让孙大夫带着军士们四散开来寻找缺少的几味草药,又让两个三元堂的伙计看着熬药照顾病人。
他自己不放心苏若离,守在床边,看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才悠悠地舒了一口气。
望着那张熟悉的睡颜,他满心里都是愧疚。离儿跟着他,真是受苦了。这才来几日啊,那本来圆润些的小脸儿都瘦成了锥子脸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不知道她还会遭遇到什么困难。
若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这荒漠的地方受罪也就罢了,偏生连她这么柔弱这么善良的女子也跟来了。
哎,怪就怪自己太没本事,总是让人牵着鼻子走!
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轻轻地描摹着那张美得让人心醉的睡颜,顾章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想让离儿跟着自己不受苦,要想让自己不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自己强大才行!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决心排除千难万险也要做到!
等苏若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上了黑影,孙大夫带着人采来几**袋的药草。苏若离披了外衣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方子上的药都齐全了,不由大喜,赶紧让人拿去洗了煎汤。
傍黑时分,就给那些有症状的人喝了。
只是也不知道后头还有多少人会感染上,她让顾章加派人手去挖药,自己则逐一地看着那些病人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喝过药之后,这些人并没有立竿见影。有几个病情反而加重,面色青紫起来,耳朵里甚至还往外渗血,看着就很可怕。
于是军中就要传言,说这种病能夺人性命,治不了了。若是蔓延开来,连这五万的人马都保不住了。
这些话传得沸沸扬扬的,顾章手下的将士们个个都心急如焚,有的埋怨将军不该收留这么多的流民,如今可倒好,连他们也跟着受牵连。
有的说顾章心太软,把这些发病的流民集中起来一把火给烧了,这瘟疫就不会蔓延开来,对外也只说这些人得急病死了。
顾章顶着漫天的流言,在苏若离面前依然是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来一丝的异常来。
苏若离每日里尽心尽责地照看着这些病人,不眠不休。
对于一个醉心于医术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引诱得她想破解这个迷局。
可是有几个病人还是撑不过去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据见过他们死相的人都吓得开始说起了胡话,说这是老天将要惩罚他们,定是有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虽然苏若离穿着一身瘦小的军服,身子娇小也看不出什么前凸后翘来,可有心人看到她日夜与将军同眠同宿,自然外头也开始传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说这军中本是杀戮之地,有了阴气,老天自然会把噩运降临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苏若离先还不注意,可是后来从顾章的营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总是看到一些将士们的眼神看她不大对劲儿,本来还在那儿谈天说地好好的,可一见了她,就跟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逃开了。
她琢磨了几次,也让陈牛儿下去打听了,虽然陈牛儿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地不敢说,但是聪明如苏若离哪里猜不到?
她没想到这些古人会这么迷信?女人就不能到军营里来,出了瘟疫就要赖到女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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