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清湘行馆”后,朱昔时才发现他们刚并非从正门而进;此时远远地瞧着那水泄不通的大门前,车马拥堵人满为患,顿时感觉到这排场非比寻常。
“姑娘莫见怪。因为这两天送贺礼的人太多门庭拥堵,故家主特意吩咐小人,从偏门领各位进入行馆。”
“明白明白。小哥,小女子多嘴问一句,这些送贺礼之人都要落住在这‘清湘行馆’中么?”
看着正门前那黑压压地一片,朱昔时头皮蓦地麻了一阵,若要一一招待这些赶来贺生的人,还真不是件轻松事。
“不会的。正门前这些送贺礼之人,大部分是散布在各地的商号管事,还有就是朝中一些和家主有些交情官员的家眷,送过贺礼后就会离开,不会逗留太久的。”
“噢。”感悟甚深地感叹了一声,宫家遍布大江南北的商号齐聚一堂,加之朝中官员借机巴结示好插一脚,能不热闹么?不过打消了一个疑问,朱昔时心中另一个疑问又冒出来了。
“这次你家主子生辰,到底邀请了多少人赴宴?”
“不多,除了姑娘几位以外,府中几位表少爷加上家主的三个义兄弟,总共也不过十一二人样子。”
宫家下人这描述,立马让朱昔时几人感到不可思议!宫逸涵是何等身份的人物不用多说,单单论能和“京城美四少”同坐一方席,那可是长了大脸子的事情。
安乐侯楚沣有过一面之缘。和这俊朗不凡的宫逸涵都乃人中之龙,这样的场合必定是不会缺席的。而接下来“临安才俊”之首的洛知秋,还有“玉面郎君”之美誉的荣王赵真元也会到场;虽然未曾谋面。可听听日日临安城中对他们才貌的称赞,必然是让人值得满心期待的。
想想到时候四个美男齐聚一堂大放异彩的光景,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沉溺在这小激动中,不知不觉就跟着领路的宫家家奴曲曲绕绕好一阵子,便来到了一处梅花错落盛放的院子前。
“家主,‘蜕蝶医馆’的小时姑娘几位到了。”
宫家家奴一声禀报,顿时唤醒了朱昔时的小迷糊。顺着一束束高低交错的梅枝望去。一身火狐锦裘的宫逸涵正坐在一棵盘根错节地老梅树下,手执书卷静静地翻阅着。没有了平日那中规中矩地束冠,宫逸涵一头黑亮的墨发简单地用银带倒绑了一“宝锥髻”披在背后。整个人少了高傲多了几分清雅,俊朗之颜在这盛梅之间显得格外清逸出尘。
在听见家奴的通传后,宫逸涵抬起头望向院门前的他们几个,不苟言笑的冷颜上突然间染上浅浅之盈。立马招呼到。
“小时来了?!”
不知这一声“独特”的招呼用意为何。顾妙晴和盛子骏表情各异地打量着宫逸涵;而似乎宫逸涵并不在意这样的亲密,容颜间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了。
“妙妙姑娘,盛大夫还有福禄,欢迎。”
起头的气氛虽微妙了些,可朱昔时还是不想人前输了礼数,立马进退有度地应到。
“宫大哥,是不是我们来早了,打扰到你的清净?”
“哪里。我还愁着这院子里冷清了些。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放下手中的手卷和小暖炉,宫逸涵大步流星地朝朱昔时走来。询问到一旁的家奴:“小桐,可为贵客安排好落住的居所?”
“回家主,还没。小的怕家主等消息等急了,遂先引小时姑娘几位先来了‘隐香苑’见您,然后在......”
“没规矩。去,命人把‘一捧雪’空出来,小时姑娘他们几人就安置那了。”
“可是家主,那‘一捧雪’一向不是小侯爷的住所......”
宫逸涵对小桐的犹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威严地扫了他一眼,小桐就心领神会地明白自己逾越了。
“是,小的这就带小时姑娘他们过去。”
“不用了,我领他们过去便是,顺道为她们引荐下四处的风景。你传话给宫和,让他尽心安排好贵客们所需的用度,不可怠慢。”
“是,家主。”
打发了眼前的家奴小桐,宫逸涵又谦和地望向朱昔时几人,柔煦地说到。
“招呼不周,请各位随我移步‘一捧雪’。”
还招呼不周,宫家家主亲自引路,这排场为难有点太大了些吧?!为难地干笑了两下,朱昔时还是委婉地问到。
“宫大哥,刚那小哥不是说那什么‘一捧雪’不是为小侯爷安排的么?我们几个贸贸然住进去,好像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时,小沣是我弟弟,你们是我的贵客;相比之下,他自然该懂礼貌腾出地方来。”
“......”
顿时间,朱昔时陷入了哑然状态。安乐侯也是个闹腾性子,万一知道自己的住处被他们几个占了,闹起来就不好看了;一个住处而已,能住人便可,何必要去做这得罪人的事情。
再说了,这“清湘行馆”的其他苑子,环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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