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索然,双臂展了展,却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
“扑通”一声又跪伏在地,“楼主!是我抓错了人,我现在就把人送回去!还请楼主不要责难于她!”
“飞毛腿”紧紧地伏在地上,心跳如雷,然而嘴上却不停地小声念叨,“我‘飞毛腿’可是最讲义气的,她刚刚既帮我说了话解了围,自然就不能再放她受苦……”
他自以为声音小,然而紧张之下力度没有控制好。又加上高位上那人耳力何好,顿时听了个清楚明白,他脸色一黑正要发火。
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手高高挥起,又轻轻放下,“下去吧,我不会为难她。”
“哦。”
看着“飞毛腿”一脸懵然的退了下去,那个被称为楼主的人又忍不住抚额——他怎么不知道,楼里何时养了这么一个活宝?简直是,一点都不机灵,不!哪里是不机灵,显然是木而呆!
待人一步三回头的退下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垂下头来,“夫人。”
“啊,不不,不要叫我夫人,我只是一个庄稼人!”杨桂香吓了一跳,慌忙摆手,“对了,那个楼主,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出来这么些天他们怕是也急了,反正你们是抓错了人,不如就把我放了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说出你们,一个字儿也不说!”
“你……”百草楼主定定地看着下面的妇人,尽管经过了几天的风雨奔波,她的神情憔悴,然而一开口却是担心家人担心。
“不怕我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你灭口么?”
百草楼主的声音冷冷地传下来,让杨桂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啊!那个 ,我,我,”
到底是个没经过什么风浪的人,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眼圈一红,惶惶地抹起泪来,“我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啊,我,不能放了我么?”
“呵,夫人且先下去休息吧,待我再想想。”
他伸手支了额,似是有些头痛了起来。
看了这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啊,为什么会惹得那人那么大的动作。虽说他接了司马相的那单生意,就是为了能跟这个据说是上京最年轻有为的“春风公子”交手。
然而在意识到抓错了人的时候,他就没抱什么希望,原本是想着如果无关紧要就把人杀了得了。
可是还没等他做下决定,那边已经顾晋文已经动作了。还是那样大的手笔,竟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另一边,被人引着离开的杨桂香脸色突然一变,露出与方才在大堂里截然不同的坚毅神色来。
她的手一动,一根尖尖的烛台尾端露了出来。
然而看着前面引路的大汉,她终于是没敢动手,而是将东西藏了起来。脸上恢复了那样一副无知妇人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人身后,时不时的抬手抹一下泪,然而那双隐藏在袖子后面的眼睛却是在紧张的四处打量着……
“好了,你就在这里歇下吧。”
待进了屋子,听着别人在外面落了锁,杨桂香紧张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看一眼除了一张床铺别无其它长物的屋子,她探手入袖,摩挲着那根刚刚从大堂里顺来的烛台,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落儿……”
与此同时,正拉了于老村长去布置春耕的落落心里突然一跳,“娘……”
且不说现在各方暗潮涌动,白水镇田家三房现在也愁云笼罩。
杨桂香无故被掳去,到现在都音讯全无,而一向平和的小镇上现在也是重军密布。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军士列队呼喝着跑过,私塾也停了课,小八跟六郎天天守在家里。
而偏偏这个时候,刘杏儿还上门来闹个不停。
“你快把我家文礼交出来!他天天说上你们家来玩,现在索性都不归家了,你却说从没见过?我不信!”
“三嫂!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没见过三哥啊,如果有消息,我们马上告诉你好不好?”
田文俭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家里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他实在没精力去应付这个大嗓门又泼赖的三嫂。
“咦?说起来,说了这半天,他四婶儿呢?咋没见她出来?”刘杏儿突然眼珠一转,有些疑惑地看着田文俭难看的脸色。
“哈!我知道了!好你个田文俭!管不住自家媳妇儿……”
“你给我住嘴!”
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子,田文俭终于忍不住,巴掌高高扬起,爆出一声厉喝,吓得刘杏儿一屁股坐倒在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