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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伶舟皎换好了衣衫且又换上了不知何时备下的其他面纱下了楼来。
他们便很快地结清了账,上了马车,便一路往所行之处离开。
这一次,直到到了榕城,其间,并未再遇上任何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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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榕城之际。
绵绵的春雨,簌簌地飘落着,已经淋湿了一地的石板,屋檐上倒并未有水珠滴落下来,偶尔那么几缕春雨,碰到人的面上,也没有多少的寒意。
只是忽而又扬起些春风。
这风拍在人的身上,不免得要叫那春衫实在略薄透了些的人,觉得有些凉意浸润上来。
天色是有些阴阴的。
在怀着春愁的人眼中,这一回的风雨多半是要叫早开的花儿残落,这样想着的时候,周围的景象不由也就黯淡下来。
不论是怎样的天气,总有怀着不同心绪的人。
略略揭开了马车的帘子。
伶舟皎坐在仍朝着城里边奔走的马车里,往外看着,绵绵的春雨,逮着这略微敞开的缝隙,便簌簌往里边飘来,正正往伶舟皎的面上,添上了几缕凉意。
春雨和风这样散落着。
使得外间的景象叫人看来都有些雾蒙蒙的,不甚分明。
在此之前,她是不曾来过榕城的,不论是曾经,还是说这一世。
只是听闻中,榕城是个一年四季都有着温和天气的地方,这方水土似乎格外地养人,养得这边的女子似乎都是一副水润模样,温和脾性。
她的思绪有些发散起来。
看着这样外面陌生的景色,被春雨浸润着的座座房屋,冷不丁地想起的,却是曾经在那白云寺里,遇到过的一场雨。
那是夏季里。
雨滴“刷——”地砸落下来,来得又快又急,碎在地面上,都是重重的响声,还映着时不时的闪光,伴随着轰隆隆的,令人觉着惊骇的极大的雷声。
她似乎已经记不起那是怎样的缘由。
她和清月坐在一处屋子里,两人相对而望,各自的瞳眸里,其间缠绕着的,都是相同的惊骇与仓皇,偏偏面上都竭力粉饰着这样的惊骇仓皇,只耗己所能,装着自认为镇定的模样。
闪耀起的白光,将她们苍白的面色映照出来。
雷鸣阵阵,震耳欲聋。
她们都攥紧了自己的衣衫,嘴里不住地,用着极低的声音喃喃的话却是:“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可是这样类似于渴盼的话语中。
分明含着的都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哀戚。
忽的,那屋子闭合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她们几乎是立时,便齐齐抬眼望去...
“阿皎,已是到了。”
夙沙亭沉稳而清透的声音蓦地响起,正正好打断了伶舟皎所有翻覆着的思绪,她仍保持着一手略略掀开着车窗的帘子往外望的动作,指尖上被飘落的春雨,浸润着凉意。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
只收回了手,躬身往外,面上因隔着纱巾,什么样的表情都不曾真的透露出来,那一双眸子,也是半垂着眼帘,端着无限的沉静。
自是有人在马车外边打着纸伞等着。
他们下了马车,几乎并未被几缕春雨缠上。
此刻在伶舟皎面前的。
是一个从外表上看来毫不起眼的宅院,并没有什么格外明显的标识,看上去就是寻常的有些家底的人家住的宅院。
而左右四顾,周围近处都是这样的宅院。
现下,那些宅院都紧闭着门户,显得这个地方在这样的天气里,格外地安静些。
这想来只会是夙沙亭单独在外安置的屋子。
伶舟皎想得清楚,但她转而却是朝着一旁的夙沙亭问道:“看来,你并不是实权在握,府中想必也是有着让你顾忌的,只是,这局势,已经容不得你再慢慢筹划,因为,它很快就要变了。”
且她即便是知晓,即便早想着要阻止,却因着她对于这局势具体是由着怎样的缘由而变化的并不清楚,所以,即使有再多的想法,这一回局势的改变,她也根本掺合不进去。
想要改变,也只是妄谈而已。
但,接下来,他们必定要早做准备。
她这话起得有些突兀,夙沙亭侧眸瞥她一眼,在这样蒙蒙春雨中,她的眼眸中,似乎也浸润着些许春雨的凉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