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细细地刮出了一道几乎要被忽略过去的印痕。
因为今日清令特意说出的放大家早些回去休息、还有夜间风凉仔细外出的话,伶舟皎敏锐地觉察出了这其间的不寻常,联系着前不久清色对她嘱咐过的话,她心下有些不安、有些担忧,但却还是随着众人回了各自的厢房,关上了门,她只是怔怔地坐在**边,不动弹不言语。
像个泥塑的**。
也许是窗户的年岁稍久了些,其间多多少少埋藏着不怎么明显的裂痕,挡得住风却挡不完全,又也许是今夜的风要格外地凉上了稍许。
伶舟皎猛地感觉到颈间似有寒气凛冽灌入,她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噌的一下站直起来,而眼眸霍然放大,就像因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被惊醒。
她急急地上前两步,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栓之上,死死扣住,但只久久不动,如同忽然之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良久,她的手才颓然地垂放下来。
背过身,她的背抵在了门板之上,双膝渐软,渐渐下滑,顾不得地上未曾打理堆积了薄薄一层的灰尘,跌坐下去。
她微微仰头,脸上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黯淡。
如此弱小的她,此时还只能在阴暗处才能动着自己的小心思,细细谋划,还没有能够光明正大直接对抗别人的运势。
以卵击石,成功碎石的几率,无异于天方夜谭——她现在根本就帮不了她的秦姨!
伶舟皎终于忍不住抬手环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眸底跳跃着浓郁幽暗的光彩。
那个人来了,她,该怎么办?!
“师傅,我该怎么办?我一想到...我,我心里就难受!”另一处院落内,厢房里,清月的眼角点点浸透出水润,她的手,紧握成拳,神情间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隐忍之意,几欲迸裂而出。
她的话语含糊,分明是对令她难受的事情,深感饮恨,连说都不能说出口。
一旁的清云看着清月此刻的模样,唇瓣微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眼角眉梢,慢慢地被蔓延的悲凉覆盖,整个人看起来顿时都多了些不能宣泄于口的沧桑,颓然暗沉了几分。
此时,哪怕说什么都只是徒劳,当年的她若不是被那一桩事情毁了身子,又哪来的如今比之当初还算得是“安稳”的日子过?
命不由己,她从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被教导得很是明白!
只是,如今还勉强能护得住清月,往后...又该如何?
清云的目光落在清月的身上,清月渐渐长开了些的身形便印在她的眼里,她眼角眉梢的悲凉之意稍退,却又平添上了许多的忧愁,满溢,而她的心下,分明又颤栗着要形成、做出某种决定,面上却只压抑不露。
厢房内的气氛压抑沉重,常是倔着一张小脸,带着几分傲娇的清月,终于把持不住,让眼角顺延着落下了泪来。
清云,只是看着她几近无声的哭泣,愈发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