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的价格是死的,不能便宜。
古县令吩咐师爷去准备文书,先将买卖契约签好,然后下午去芦花坡实地丈量面积,要是少了,退银子或补其他的地给七朵家。要是多了,七朵愿意补银子。
契约分为白契和红契两种,立契后,经官府验证并纳税,由官府办理过户过税的手续,然后在白契上盖上府衙的官方大印,红色的章一盖,便成了官契,也叫做红契。
一般私人之间买卖田地时,为了省些契税钱,都不经过官府,私底下订的这种的就叫白契或草契。
七朵他们现在购买的属于官地,当然要加盖印章,所以需要另外付十几两契税钱。
这个银子,七朵愿意出,不管买的是官地还是私地,经官府验证,这才放心。
这份地契上的主人姓名是七朵,这是谭德金自愿这般写的。
沈怀仁又讶了下,随即会心一笑,这谭老大还真是宠孩子呢。
七朵与古县令签字画押,沈怀仁做为中间人,也签了名。
然后师爷将官府的公章盖了上去。
红通通的戳印,看着十分喜气,本来毫无生气的地契鲜活了起来。
契约签好,七朵将银票给了师爷,加契税共五百五十两。
七朵看着地契,面露笑容,喜滋滋的小心的将它叠整齐,然后放进袖笼里收好。
啊哈,五百亩啊,这在前世,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目,现在可是地主婆啦,虽然只是五百亩光秃秃的荒山,可是我有信心将它们变绿洲,将来成为一个果实累累的庄园。
七朵信心满满。
忽然她想到谭老爷子手中的那个田契,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免锐。
于是,七朵趁机向古县令问了这个问题。
古县令问清了具体地址,然后让师爷再去查。
查阅之后得知,谭老爷子那片田地以前是良田,虽然如今荒废了,但它的性质依然是良田,所以不在免税的范围。
七朵有些失望,想着要是能免税,谭老爷子他们倒能少交五年的税,能省几十石米呢。
今天要不是有沈伯父陪着过来,我们还真被古县令给骗了,说不定赋税还真按良田来交了,如此算下来,五百六十亩,一年可就是一百多石米呢,五年算下来,要省近千两银子啊。
就算按一半交,也有五六百两银子。
可恶的贪官!
七朵在心里恨恨骂。
事情办妥后,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谭德金主动提出来,要请沈怀仁和古县令吃饭。
但被沈怀仁拒绝了,说七朵他们挣点儿钱不易,能省就省。
但谭德金、七朵坚持,正好下午还要去丈量面积,沈怀仁只好答应。
不过,没去Chun风得意楼,七朵担心谭德金会碰上徐老太爷他们,几人去了悦客来。
七朵比较高兴的是,今天在县衙门未遇见王红雷。
想到王红雷,她立马想起他那套宅子。
七朵眸子微转,站起来为古县令绪了杯热茶,笑眯眯的说道,“古大人,您可真是大大的好人呢,竟然会将自己的宅子借给下属住。”
谭德金看向七朵,知道她说得谁。
七朵微微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老爹莫漏话。
古县令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摇头,“没啊,本官来桐林县才几年功夫,还未在此购置房产。再说了,衙门里住的地方,十分宽敞,我也没这必要再去买宅子。
对了,七姑娘,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当着沈怀仁的面,他可一定得将这事说清楚。
不然,让沈怀仁怀疑他在桐林县购买多处房产,自己住不了,还给下属们去住,到时要是让人来查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七朵早就怀疑王红雷在说假话,当然,古县令这贪官的话也不能全信。
但或多或少能从古县令嘴里套出些话来。
“啊,不会吧,我听我们庄上好多人都在这样传呢,说王捕头现在住的宅子就是大人您暂借的呢。”七朵微嘟嘴,十分天真的回答。
沈怀仁眉头微拧了拧。
王红雷与七朵的关系,他清楚,只是不知她为何好好要问古县令这事。
但不解归不解,却不会戳穿七朵与王红雷之间真实的关系。
古县令知道七朵家住在谭家庄,也知王红雷的岳家就在那儿,却不知她与王红雷的关系。
他眸子微沉了沉。
王红雷,你个混蛋,怎可在外面如此胡言乱语坏我名声,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他在心里将王红雷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沈大人,七姑娘,你们别听外面那些谣言。你们应该也知道,红雷那小子的岳父是位神算,在这十里八乡的很有名气,他这岳父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呢。
他岳父在县城里买了两处宅子,小些的宅子给了王红雷夫妻住,大些的宅子好像让王红雷他们帮忙出租吧。
事实就是回事,可能他岳父母不想在你们庄上太过显眼,故意这般说,让大家误以为他们没钱。”古县令如此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