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金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竟然晕过去了。
向天亮急忙俯身察看了一下,又抬起头,向刘青同投去征询的目光。
忍着笑,刘青同摇了摇头,继续靠在沙发背上吸烟。
终于,吸完一支烟,掐了烟头,刘青同才伸出脚,踢在马六金的屁股上。
“哎哎,差不多了,再演就过了,快起来吧。”
果然,马六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嘴里骂着刘青同。
“狗日的刘青同,真没良心,你也不同情我一下啊。”
向天亮忍俊不禁,心里却是愕然,真想不到,还有这么会装的人。
刘青同对向天亮道:“装一次两次不算本事,难的是有的人,装了二十多年的胆小鬼。”
向天亮笑而不语。
马六金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向主任,让你见笑了,你别憋着,想笑就笑,我决不生气。”
尽管身材瘦小,但马六金面相颇好,尤其是他那对耳朵,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
向天亮道:“马处长,这世界芸芸众生,大家都有自己的真实一面,都有值得大家可笑的地方。”
马六金一翘大拇指,又刘青同说道:“瞧瞧,瞧瞧,老刘,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向主任时我说过的话吗,小向主任气度不凡,就是个做大事的人。”
“我记得,这话你确实说过。”刘青同点着头道。
马六金掏出香烟,分别为二人敬上,点火,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我这个人啊,一辈子就这德性,拚靠山,请客送礼,咱没那个软实力,斗勇不行咱就斗智,一切从保护自己出发,危险的事打死也不做,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回冒险,还是栽了。”
刘青同笑道:“你也别感慨了,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故事说出来哦。”
“没事,你尽管说好了,在小向主任面前出丑,我心甘情愿。”
向天亮微笑着道:“马处长,你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青同道:“兄弟,老马小时候很苦,从小就患有贫血症,是容易晕倒,但是,有时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参加工作后,就因为他有这个毛病,可以说帮了他三次,以至于他尝到甜头了,后来病好了,却还是改不了晕倒的习惯,每逢关键时刻,他都会来上这么一下。”
向天亮笑了笑,不说话,他很想听听马六金的故事。
不用刘青同说,马六金自嘲的一笑,自个儿说开了。
“我十七岁那年,招工进了市气象局,我们科长看我不顺眼,老是想把我打发到山上去蹲点,那时候,咱们清河的气象采集点,大都在艰苦的地方,可我有实际困难啊,那家伙,偏要赶我走,巧了,我前脚刚出他的办公室,人就晕倒了,那可是真晕,科长吓坏了,赶紧就撤销了决定。”
“第二次还是在气象局,那年,我们根据省气象台的部署,要在海岛上增设三个气象点,最近的一个,离着大陆也有五十公里,每个气象点都要派人去,我又被点到了,那会儿,新来的局长是个转业军人,军人作风,说一不二,一查工作档案,我工作三年半了,竟没出过野外,二话不说,就让我上海岛去,还亲自送我和其他两位同事上船,不料,刚到码头,还没上船,我就晕倒了,这还了得,局长一挥手道。这小子天生的孬种。换人吧。”
“还有一次真晕,是调到咱们建设局以后,跟老局长劳诚贵有关,那时候,他是建筑处新提拨的副处长,我在他手下,专跑工地,有一回,他想调我去九门县大桥工地,那是军民共建项目,一去就要坚守一年,可我不想去,因为我老婆快生了,我得留下来照顾她,于是我和劳诚贵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我就晕倒在地上,当时就把劳诚贵吓坏了,从此,他再也不敢把我往外派了。”
向天亮和刘青同笑了好久。
刘青同指着材料道:“老马,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快和小向兄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六金叹息了一声。
“唉,怪都怪劳诚贵那老小子,他种下的苦果,把我给害惨了。”
向天亮问道:“马处长,跟老局长有关系吗?”
点了点头,马六金道:“这个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劳诚贵亲自主抓的,我们建筑业处根本没说话的份,项目确定后,劳诚贵就跟我说,把这个项目交给洪小虎做,我当然没有反对的资格了,就这样,连个党组会都没开,一千五百万元的项目,就归洪小虎了。”
“这事是明摆着的,劳诚贵是在拍洪副市长的马屁,本来应该是孙占禄副局长分管的事,既然劳诚贵抢着作主,孙副局长是聪明人,乐得躲到了一边,可我躲不过去了,项目位于清河区,应该交由清河分局监管,可劳诚贵和清河分局局长苏和有矛盾,不想让他插手,就把监管项目的工作交给了我们建筑业处。”
“就这样,洪小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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