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双犀利、冷清的双眸,刺出的两把刀子,让首当其冲的晚晚心头一怔,只觉得一股寒气爬上背脊。
“你……你……”她不可置信的摇晃着脑袋,眼前的少女怎么可能是莫筱苒那个傻子?这种几乎让她喘不过来的气势,这种沉闷的压迫感,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该有的?
“小姐?”少女飞快抬头,双眼迸射出一道惊喜的光芒,被打得肿胀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欣慰的笑,看上去有些狰狞。
“小竹。”莫筱苒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在前身残留下的记忆中,这个丫头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关怀着莫筱苒的人,雪上加霜容易,雪中送炭难,更何况,这一送就是整整十多年,即便是莫筱苒也不禁为她这份忠心动容。
十多年来,如果不是小竹细心的照顾与保护,只怕莫筱苒很难在有着豺狼虎豹的丞相府安然生存到十六岁大婚。
这个丫头的忠心,天地可表。
“真的是小姐……”小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伸出的手臂似是要触碰莫筱苒的衣衫。
“你不是在皇宫吗?”晚晚指着莫筱苒尖叫道。
“我去哪儿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莫筱苒冷笑一声,抬脚就往里面走,这条暗巷只一个出入口,她逆光走来,每一步都发出钝钝的深沉声响,仿佛踩在众人的心窝上。
扑面而来的巨大压迫感,让这四名下人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惧怕之意。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般凛冽的气势?
一定是装腔作势!
晚晚硬着头皮挡住了莫筱苒前进的步子,“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带走她!”食指指向几乎奄奄一息的小竹,“她是丞相府的下人,她的去留自然有大小姐操心,不敢劳烦皇后插手。”
“我的人,莫秋雨也配操心?”莫筱苒丝毫不顾什么姐妹之情,直呼莫秋雨的名讳,姐妹?有哪家的姐姐会时常欺辱、责骂、处罚自己的妹妹?甚至把这种折磨当做发泄,当做一场好戏,全然不顾对方的生死。
这种姐姐,她宁肯不要!
“你这个傻子!居然敢对大小姐不敬?”晚晚尖声道,那刺耳的声音扰得莫筱苒耳朵生疼。
“那又如何?”莫筱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今天,小竹我一定要带走。”
“你不傻?”如果再看不出莫筱苒已经不再呆傻,晚晚就妄为人了!一个傻子会说出这么流利的话?会蕴藏这么强悍的气势?会为了一个丫鬟出头?“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装疯卖傻吧?”
莫筱苒只静静的站在,也不开口,可在晚晚眼里,她却是默认了。
“好哇好哇,莫筱苒,你欺骗了天下人!你这个骗子!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告诉大小姐,”说着,她狠狠跺了跺脚,指挥着身后的下人,想要带走小竹:“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们回府!”
想走?
莫筱苒眉梢一挑,她怎么可能允许小竹被带走?
脚步一动,她直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眉目冷清,“把人放下!”
“小竹是我们丞相府的下人,就算你是皇后也没权利带她走!”晚晚趾高气昂的抬起头,口中不住冷哼,仿佛未曾将莫筱苒这个皇后看在眼中。
就算她不是傻子又怎么样?他们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我说,让你们放了她。”冷硬的话语一字一顿从嘴唇里吐出,莫筱苒一身煞气,冷沉的面容竟散发着让人不可直视的风华。
“小姐……”小竹疲惫的瞪大眼睛,四肢早已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只能任由下人擒住双手,一张脸紧紧贴在地面的污水坑中,脸颊被挤压得几乎变形,只是一双璀璨的眼眸,含着泪花注视着莫筱苒。
那是她的小姐啊,是她守护了十多年的小姐,若是大夫人在天上知道,小姐不傻了,她恢复正常了,一定会高兴的吧?
“你凭什么命令我?真以为披上凤袍就是凤凰了?”晚晚冷嘲热讽的开口,身后几名下人顿时哄笑,丝毫未曾将莫筱苒当做过主子!
欺人太甚!
莫筱苒本就心底有火,见他们不肯放人,嘴角咧开一抹冷冽的弧度,抬脚,利落的一脚踹中晚晚的胸口,修长的右腿,踹得晚晚险些喘不过气来,右手擒住一名下人的肩膀,一个过肩摔,一记扫堂腿,柔道、拳击,窄小的暗巷里,她几乎将近身格斗术发挥到了极致。
“还要继续吗?”整了整褶皱的衣摆,莫筱苒冷然的看着脚下不住哀嚎的下人,“奴大欺主,记住了,以后再看见我,记得绕道走,今天只是一个教训。”
说罢,她弯下腰,刚想要抱起小竹离开,岂料这丫头瞳孔一缩,一声惊呼:“小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