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你丢手机,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闹事的。”
“原来你都知道。”苏染真的是惊讶极了。
“所以你不必自责,至于律师,你知道谢明文的代表律师是谁吗?”
“谁?”
“乔云深。”
苏染是真的懵了。原来如此。
宋磊苦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哎,对了,夫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染欲言又止,可那个问题压的她心口难受,只好和盘托出:“宋磊,我想知道苏沫葬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想去看看她,你告诉我可以吗?”
宋磊眼带怜悯,却只能摇头:“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我求你,告诉我好吗?”
宋磊最见不得女人的哀求,苏染这样,真的让他十分为难,但想起在拘留所的容铭远,他还是硬下了心肠:“我真的不知道,当时都是容总一手安排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只能等容总出来亲自问他了。”
“那万一他一直不出来呢?”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
宋磊亦皱眉,不过话语坚定:“我会想办法的,另外,可不可以请夫人帮我一个忙。”
“你说。”
“容总在拘留所需要一些东西,我也开不了车,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需要什么?”
“一些平常的盥洗用品。”宋磊朝墙角的方向努了努嘴,用一个黑色的袋子装着,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要怎么拒绝呢,苏染只能说好。
反正也见不到人,送一趟也无妨。
所以她就提了东西打车去了宋磊给的地址上的拘留所。
真的很难想像他这样一个人,要在拘留所怎么过。
袋子就放在手边,车子开的不稳一不小心踩了刹车,袋子就翻到了,里面的黑色呢子大衣掉出来,她去捡,这才发现是自己买的那一件,衣服熨帖的很平整,不似有穿过的痕迹,可上门却沾染了淡淡的烟草气,他应该是把衣服挂的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经常看着吗?
想起那天他要脱内~裤还给她的模样,她情不自禁笑了。
原来,这衣服和裤子那么合他的尺寸。
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封景墨。
一路胡思乱想来到拘留所门口,高耸的围墙,上面有一个瞭望塔,围墙上面布满电网,前面是一个很小的供进出的门,门内又别有洞天。
查看送东西打钱的都需要在门口两个电脑做登记。登记时还需要填写一张单子,写上被拘留者的名字,查看人的名字,和被拘留者的关系。
名字什么的都好填,就在关系一栏上,苏染咬着笔头,填下了朋友二字。
轮到她的时候,她刚把东西送进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染?”
回头,看到容铭远难掩倦容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虽然过了一天一~夜,满身疲惫,可头发依旧一丝不乱,衣服上也未有任何的褶子,要知道拘留所的房间就那么大,除非一直端坐着,不然怎么可能保持的这样整洁干净呢。
他看清了她,蹙了蹙眉,就大步朝她走来,看到她手中的衣物,也接了过来,然后又看到了她还拿在手上的那张条子,对于他们的关系,她用简单朋友二字概括,眼神微微冷峻,她收拢纸条,又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
盯着被他牵着的手,她自然挣扎,他却用低沉的话语道:“别闹了,先回去再说吧,我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估计进来后就没合过眼,眼睛里布满血丝,青色的胡渣爬满他整个下巴,而且不知道是进来前就受伤了还是在里面被人打的,从他隐约露出肌肤的脖子上,她似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车子很安静。
他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沉沉打瞌睡。
他也不解释自己到底怎么出来的,总之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等着车了。宋磊又何必非要让她跑一趟呢。
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一低头,居然发现容铭远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深锁的眉头,沉静的一张脸,眉宇间尽是萧索,从没见过这样了无生气的他,苏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拢,心底冒出来的那一丝心疼让她觉得愧疚,对自己都生厌。
她怎么可以忘了那些伤害,那些背叛,怎么可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挨得那么近。
耸了耸肩膀,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脑袋撞在窗棂上,居然都没醒。
然后司机拐了个弯,他的头就又靠了过来,依然稳稳的落在她的肩头。
她侧目,也皱紧了眉头,可,到底没有再乱动。
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了度假屋。
容铭远睡得沉,可车子一停,他就醒了:“到了。”他抹了一把脸,吩咐司机先回去,苏染与他一起下了车。
度假屋的人上前来查看,容铭远与他们做着交流,苏染就坐电梯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电梯正要关闭的时候,容铭远却突然走了过来,按住了开门键,也跟着进来了,苏染朝墙角站了站,几乎想把自己隐身成透明。
他盯着她看,嘴角泛着苦笑,一转动脖子,他就皱眉,生疼生疼的,他解开了几个扣子,苏染惊讶的发现他脖子底下竟然伤痕累累。
谁把他弄成这样的?眼底闪过震惊,容铭远跟着蹙眉,又重新把扣子扣了回去:“吓着你了?”
她抿嘴不语,只希望电梯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过再慢也有终点。
电梯到了。
她飞快步出,他也没有阻拦,一直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房卡,刷卡,进门,只是那么几秒钟就一气呵成的完成了。
容铭远站在走廊上,对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只是凄凄一笑。
疼痛自xiong脯开始蔓延,他也开门进了屋。
苏染其中并未走远,一直躲在猫眼后查看他的情况,见他并未长时间驻足,稍微安心。
但是很快,她就看到客服送了医药箱上来,放在了他的房门口。
他真的受伤了?看样子,身体上的伤应该更多。
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很久都没开门。
果然,十分钟后,门开了。
她端着水杯站在门后,看到他围着浴巾,却被他身体上的伤口,惊得水杯落地,砸中她的脚背。
可是连疼痛似乎她都感觉不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拉开了门。
容铭远正欲关门,听到开门声就抬头,苏染满目震惊:“怎么会这样?”
他低头也看了眼身上的伤口,满不在乎的回答:“都是一些小伤。你休息吧,我上点药就行。”
她的下唇几乎被咬出血,然而就在他关门的时候,她却抬手阻止了他:“叫人来帮你吧,你这样一个人根本没办法上药。”
他那么漫不经心:“处理不了那就不处理了,随便吧。”
理智告诉她应该快点转身关上门,不要再去管他,因为这压根儿就是一个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她又没办法说服自己的情感,真的甩手离去。
她就这样在情感与理智的交锋中,一次次的投降,又一次次的不甘。
容铭远盯着她神色懊恼的
脸,也不想勉强她,点点头,再次提醒她去休息,就要关门了,最终,她又一次出手,将人推入了房门:“我帮你吧。”
她听到了理智愤怒的咆哮,天啊,原谅她吧,她在心底祈求。
只有这一次。
容铭远趴在chuang上,看着苏染熟稔的打开药箱,找出酒精,消毒,又上药,动作也是一气呵成。
沁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终于缓解了皮绽肉开的火辣辣的疼痛。
还有她小手温良细腻的触感,肌肤相贴,久违的熟悉和美妙,容铭远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真诚的笑意,他贪婪的注视着苏染的面容,目光火辣,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好了,背过身去。”她让他翻身,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结果惹来他一声轻哼,她手一僵,忍不住问:“很疼吗?”
他笑:“还好,不是很疼。”
“怎么搞的?”还是没管住嘴,问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手下的力道,慢慢加重,听到他抽冷气的声音,她才又慢慢松开:“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我走了。”
她站起来,手腕却被容铭远一把拉住,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放手。”
他不但没放,反而将手指收的更拢:“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他终于低头了。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低头盯着他:“解释了,就能让时间倒流,就能让一切回到过去吗?解释了,苏沫就能活过来我们的孩子就能活过来吗?”
他眼底也是沉沉的痛,用力甩开他的手,呼吸都是带刺的疼:“如果你真的觉得后悔,那就告诉我苏沫在哪里吧,让我见见她。”
“可以,等我伤好了,我就带你去。”
“没骗我?”她似乎已经被他骗怕了,处处透着紧张小心。
他点头,浮着一抹倾倒众生的笑:“你把我照顾的好,我应该回报你的不是吗?”他也当真没有再纠缠她,“先回去吧,记得明早过来给我换药,我要睡一会儿。”
还要过来换药?瞧她都鸡婆的做了什么。
她还没走呢,他已然闭上眼,屋内的门铃却响了。
她以为是服务生又送来什么,所以正好去开门。
谁也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会是郑佳人。
郑佳人一身正装,看样子是急赶过来的,看到苏染,先是一怔,朝内张望了一下,容铭远赤~裸着上半身趴在chuang上,她顿时目光凌厉的盯着苏染,苏染漠然。
没想到容铭远这么吃香,郑佳人竟然也瞧上了他。要是莫千语也在这里,似乎又是一场好戏。
但她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点了点头:“郑小姐,麻烦让让,我要回房了。”
容铭远听到郑佳人的声音后,只说:“我需要休息,都走吧。”
郑佳人看着苏染离开,进屋,关上门,又自然脱去西装外套:“行,你睡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
她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打开了旁边的报纸,安静的看起来,似乎真的安静等着。
容铭远是真的累了,连赶人的力气都没有,想着她自己觉得无趣也就走了,所以转眼就陷入了沉睡。
而对面的苏染,一直等了半小时,也没见郑佳人出来。
终于意识到,她是不会出来了。
可笑,容铭远留下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妄想跟她说什么解释。不谈也罢。
她心慈手软结果不就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绝望吗?她怎么还没有学乖呢。
她现在所求的,只有为苏沫报仇!为自己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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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容铭远悠悠转
醒,趴着睡了太长时间,脖子都酸了,可是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在的艳丽面孔呈现在自己眼球里,她长长的披散在xiong前,强烈的视觉冲击吓的人瞌睡全无。
最关键的是她还躺在他的身边,他顿时往后一仰,与她拉开距离,皱眉:“郑佳人,你怎么还在这里?下去!”
郑佳人无辜的眨着大眼:“我说了我要在这里陪你的啊,难道你不希望我陪?”
屋内拉着窗帘,猜不透外面的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跟苏染说的话,立刻要下chuang,结果却被郑佳人按回去,闲闲道:“不用看了,人我已经叫她回去了,你的伤我也可以帮你换药,来吧,你躺好,我给你涂。”她拿起旁边的药膏就往涂着艳丽丹寇的手上抹去,容铭远相当反感,而且异常不悦,站在chuang边冷眼:“你回去吧,这里不太欢迎你。”
郑佳人似乎置若罔闻,依旧对他笑着:“你先躺着吧,先换药,等下再说。”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想找人玩外面有的是人陪你,但绝不是我,而且请你别擅作主张替别人做决定可以吗?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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