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如厕均可与她小谈片刻,亦足弥补那失去的温存。
一日,高贵人对我道:“今日,我决定改名高灭唐。此后,你叫我高灭唐。”
对于她的改名之举,我虽不觉多么奇怪,但总感到一点不解,不禁问道:“你要假投降?”
高灭唐头一偏,一口唾在我脸上,愤然道:“也只有你这样的滑头软骨才想得到什么假投降!老娘我顶天立地——”
未待她说完,我一把堵住她的嘴,一口唾在她脸上。
几日交谈下来,我对高灭唐的脾性已颇为了解。与她交流的这段时间,凡我所言有悖她的基本原则,她必然暴跳如雷,轻者开骂,重则唾面。经历多了,磨合多了,我也习惯了,并且摸索出反制之道:每当她猛唾我面之后,我必然反唇相讥,而后或者堵住她的嘴,或者反唾回来,或者将她的所唾擦去,抹到她脸上。
若是一般人,或许受不了如此互虐。
但我倒是觉得颇有味道,虽然小感别扭,却很是欣赏她的率真和刚烈。
因为我不很在乎,而她也不是心存恶意,是以,我和她的冲突就如小孩子赌气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冲突之后依旧携手玩乐,如同打闹。
这次依旧如此。
她头部剧烈挣扎摆动,竟然几度摆脱了我要堵她嘴的手,向我反唾。
片刻之后,我和她都气喘吁吁。
此次她劲头颇足,粉面潮红,像只好斗母鸡,喘息道:“接着来啊!看谁挨的多!”
算了,还是我先服软好了,因为我的津液总是不如她的多。
津液,是很珍贵的,能够促进消化吸收,保证口腔免疫力,都浪费在与她打闹之中,未免可惜。
我道:“我输了。”
她照例哼了一声。
我问道:“既然你不打算假投降,你以为李唐会大赦天下?”
高灭唐道:“非也。我昨夜做得一梦,梦境清晰逼真,我率百万雄师,攻占长安,扫平天下,顺便出兵高丽,将家族世仇斩尽杀绝。此梦乃天意也,暗示我命不绝,且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我:“……”
这个年代的人,怎么都这么信命、信梦呢?
我对命、梦之说一向怀疑,但也无法彻底反驳,因此一向姑妄听之。
既然她如此言之凿凿,我何必打击她的自信?我一直为她的处境而揪心,一想到她不久之后或许难逃厄运,便心如刀绞。即便她这个梦无法成真,但眼下却能够给她精神动力,我自然要假装附和。
我道:“吉人自有天相,灭唐之梦,必成现实!”
高灭唐登时面露微笑。此刻的她,根本不像一触即发的暴躁娘/们,分明就是恬静温和的女神维纳斯。
望着她被蒙在双眼上的黑布,我在心中默念:“但愿你的梦能够成真,到时候,我好一睹你的芳容。”
在被押赴长安的漫漫苦旅中,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如厕之际和高灭唐低语交流,对我而言,如厕成了吐故纳新的特别修行。整个头船上,我的如厕次数遥遥领先。
以冯冼惟忠的精明,必然料到了我频频如厕的目的。但料到了又能如何?据悉,三船尽是俘虏,人满为患,因此,将高灭唐单独关押头船厕内,是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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