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穿着素色衣裙,一头黑发只简单以一根银钗挽起,由红芍搀扶着,弯腰跪下给老太太请礼。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瞧着样子,似乎是刚刚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谢老太太见这贺氏似乎生病了,到底顾及着她母家势力,便唤了起。
姚氏指着一边的张婆,问道:“贺姨娘,你到底命这张婆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你且从实招来。你想陷害咱们三姑娘,所以命人在她带回来的鱼中做了手脚,是不是?”
贺氏长眉微蹙,十分不解的样子:“大太太您说的什么,妾身着实听不明白。自打侯爷回来,妾身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地呆在自个儿屋子里,从未踏出屋子半步。妾身知道侯爷喜欢三姑娘,也巴望着侯爷能够喜欢上四姑娘,可也只是成日奢望着,从来不敢做什么龌龊的事情陷害三姑娘啊。”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委屈极了,使劲揪着自己胸口,面上十分痛苦的样子,“大太太您这样冤枉妾身,妾身真是……真是唯有一死才能明志。”
说着竟然就想一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好在红芍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红芍哭道:“姨娘您别这样,凡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没做过的事情,任谁都别想将脏水泼到您身上。”
主仆两人一时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陈氏见这贺氏装得倒是无辜,气得牙痒痒:“如今有张婆在,由不得你抵赖!”只要想到之前青杏那贱婢欺负女儿的事情,陈氏心里就气急,也顾不得老太太是否在场了,一掌拍在案上,便站起身子道,“你好狠的心,你想陷害枣儿,竟然不惜以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竟然以整个侯府的名誉为代价,你怎恁的是这般歹毒的女人!今儿若是不好好责罚于你,往后整个侯府还不得都死在你的手上!”
贺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泪。
陈氏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贺姨娘,此番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心里觉得真是解恨。
贺氏却依旧抵死不肯承认,只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地望着陈氏道:“太太,妾身知道您恨妾身,自打妾身进了侯府,你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您心里是恨的。”蓄满水的眸子微微抬了抬,跪着朝陈氏移了几步,继续道,“太太,那天青杏的事情确实是妾身的错,妾身不但惩罚了青杏,而且也责罚了自己,所以您就原谅妾身吧。”
陈氏微微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这贺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姚氏望了陈氏一眼,问贺氏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好笑,自己做错了事情,主子们还没责罚于你呢,你倒是先怪起别人来了?”说着望向谢老太太,笑着道,“老太太,您看怎么处置这贺氏……”
话才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原是那贺氏撞柱子了。
只片刻功夫,贺氏洁白的额头上便磕出一大块血印,她软趴趴地瘫倒下来。
红芍一把将贺氏抱住,不让她身子落在地上,只搂住她哭道:“姨娘,您怎么那么想不开,您若是走了,四姑娘跟三爷可怎么办?您受了什么委屈您说就是了,何必这样糟蹋自己身子?您别扔下红芍……”
红芍见主子昏死了过去,她也不想苟活,也想撞柱自杀,旁边跪着的婆子一窝蜂都拥了上来。
陈氏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她虽然想贺氏受到责罚,可是没想过她死,她不过是想着贺氏离开谢家而已。
可是如今……
姚氏缓过神来,赶紧喊着:“快去请大夫,都愣着做什么。”贺氏若是真就这么死了,那广宁伯府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谢老太太到底见过些世面,对着姚氏说:“或许只是昏死过去了,你叫个人去掐她人中,看看能不能醒。”
“老太太,让媳妇来吧。”陈氏听老太太这般说,也觉得或许这贺氏是在装死,便自己走过去,伸手掐贺氏人中,可贺氏一点反应都没有。
红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姨娘,您怎么这么傻,奴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您有什么委屈您倒是说啊,何必要寻死呢?您死了,岂不是便宜了真正想要害您的人?您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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