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呵~还不是陌生人呢!喔~好吧,对方眼里我是陌生人,但之于我,在离开地下避难室前,她正跟伙伴讨论我们这三个后来者里有几个是"怪物"呢!不过先前她的声音可是一点也不沙哑啊?怎么没隔多久就糙成这副德性?
眼珠子低溜溜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离她只有两步远的地方,那正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戳著两块已经被咬了几口,仍有些半生不熟的肉块上。
话说没熟的肉不能吃是常识吧?这女人是该有多饿,才敢在这种强力病毒肆虐的情况下吃没熟的带原体的肉?难道就不怕病从口入,吃了这口之后很快就没了下一口?
视线重新挪回女人的身上,从她不断猛咽口水的动作以及发绿的目光里,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她肯定也知道,只是当把肉架上火堆开始烘烤时,却又因为饥饿无法抵抗随着时间拉长逐渐飘散的肉香於是忍不住咬了几口,转个头很不巧的又见到我捧著目前来说既可以不担心生食中含了病毒或寄生虫卵,又可以解馋解渴的野果,於是找麻烦来着。
难得遇上个主动来找碴的,我心里那股子小小的恶趣味就忍不住冒出了头,所以我做了件天怒人怨的事。
在她充满渴望与贪婪的注视下,我慢慢的,尽可能用最慢的速度,将手里所剩无几的果子放到嘴边,接着猛力一吸瞬间喝光果汁,扔掉果皮时还不忘咂吧咂吧嘴,用带着惋惜的语气说了一句气死人的话。
不好意思,我只剩下一个了。
一瞬间原本好不容易因为有了充足肉食而轻松欢快许多的气氛瞬间凝结,撇开其他人不提,光是那女人乍青乍绿的脸色就好看的不得了,更別提连同她所在的小圈子,周遭几个邻近的团伙也都各个脸上色彩缤纷,仿佛仅只一眨眼的时间里,我就从肮脏拥挤的避难室穿越到一处生意火爆的夜店,冷眼旁观著幽暗舞池里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努力展现自己的拥挤人群。
不是多好的比喻,但差不多就这意思。
你……你还有没有同胞爱啊!女人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才如同一颗被引爆的地雷猛然炸开,指著我的枯瘦手指都不断颤抖。
同胞爱?那是什么?能保我肚子不饿到吗?歪头眨眼,我将脚边最后一颗果子拿起来揉捏,誓将"装萌"这个字发挥到最高点。
当然,说一句堵一句什么的,最好玩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眼见我似乎打算把最后一颗果子独吞,女人也顾不上什么口舌之战,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开骂。大家都是这场天灾的幸存者,难道不该互助合作吗?
妳帮助过我什么吗?继续揉捏果子,嗯,貌似还差一点点。
我是女人!你身为男人难道不该多让一点吗?察觉到我完全没有礼让的打算,女人开始有些急了。
我是男人,妳身为女人怎么不坚强一点?低头咬开果皮,舔了一口。嗯,完美。
男人不是本来就该多照顾女人一点?你难道不是你妈生的吗?她的声音抖然拔尖,甚至还带了几丝急迫。
代理孕母不算妈。摇头晃脑的否定了她的质问,我瞇著眼慢慢一口口啜饮为数不多的果汁。
没有代理孕母你也不会出生!给我!眼看着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干瘪下去,女人再也无法忍受,一个大跨步朝我冲来,枯瘦的爪子瞄準果子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