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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乒乒乓乓一阵碗被摔落在地的声音,接着第一个朝我扑过来的人是那名队伍中唯一的女孩。
只见她明明个子不高,腿也不长,却几步就站到我面前来一手拉着我上下打量,一手把杵在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冬琅推开,一双由于缺乏色素,在微血管内的血球晕染下呈现粉红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队长!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抱歉请让一让……副队你没事吧?我就说我们的队长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比木头还难相处……连珠炮似的话语兜头砸的我晕头转向,尚未习惯和人接触的身体僵硬的堪比万年化石。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一双比冬琅稍微粗壮一些,看起来显然更适合扛大砲的手臂抓住我的双臂把我从女孩面前拎出来,接着腰间一凉,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他往上撩起,露出由于碰撞而微微泛红的皮肤。
你放……受制于人的恐惧让我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不过才刚动了挣扎的念头,视线一晃我又换了个位置。
这回把我拎走的人,是目前唯一我能够容许肢体接触的冬琅-即使仅仅只是不排斥短暂的肢体接触,也足以让有些失去理智的我冷静下来。
……放手。再次开口时我已经找回正常的声线,等冬琅松开手我才注意到其他人脸上诡异的表情。干嘛?
话才刚说完,我就被这种仿若和朋友对话的说话方式给弄傻了。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我仔细的比对残存记忆中的印象,那名年轻男子就率先打破有些僵硬的局面。
下午听队长说永琰你失去部分记忆本来还有些不太相信,现在我信了。他习惯性地用手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和我记忆里一个还算清晰的身影逐渐重叠。虽然现今世界的消息传递非常封闭,但异化者在某些地方和正常人不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不过知道归知道,更深入的讯息,好比说异化者会失去某部分记忆的事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的视线稍稍往旁边挪了几公分,在连一句话都还说不上就被冬琅挤到后面去的阿布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我身上。
这本来是个确认他身分的好机会,但当他重新开口时,我却产生还是忘记了比较好的念头-那种小白鼠躺在解剖台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有打算跟附近的异化者进行接触好更深入了解情况,不过既然永琰你有亲身经验,那么应该不介意跟大家分享一下吧?
对,不会介……才怪咧!
他的每一个用字遣词听起来都很客气且不带一丝恶意,但却让我直接把他归类在需高度戒备的危险人物里。
人类这种生物很奇怪,只要发现了什么新物种,就会端着"科学研究"、"造福大众"或是"物种保育"之类冠冕堂皇的言论作为借口,实际上却做的是将各种能够到手的物种,甚至是包括人类关进实验室里进行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实验。
到这里如果还有人不能够理解我为什么把这名年轻男子看作危险人物,若是再加上曾经亲眼看到初生异化者的悲惨下场,那么我的理由绝对非常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