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的不是人而是小鸡一样大步往外走。
和先前貌似虚脱的模样反差太大的动作让我当场傻眼,完全忘记这时候应该做的不是盯着人直瞧,而是应该去窗户边看看外面那些生物到底在干什么,满脑子只有"这货刚才脚下发飘是骗人的吧?"这个念头。
可这样的想法和猜测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冬琅的呼唤打断。
「小琰,过来看那个。」
「嗯?……喔。」有些茫然地转头看着冬琅,再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我慢了好几拍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凑到窗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外大街上依旧是如同浪涛般的浓白色光雾,可似乎刚才的接连攻击让那群生物终于明白水泥建筑并非像是大树那样,经过几轮冲撞捣松了树根就能轻易的连根拔起,原本从窗外往正下方看去,只能看见将大门和街道覆盖住的整片浓白,而现在大门外的白浅淡了许多,从浓白以相当快的速度转为更淡的雾白,而早先被强势的白覆盖住的颜色也逐渐露了出来。
同时随着白色褪去,原本隐藏在其中的生物也终于显露出其庐山真面目-强健修长的四肢、厚实饱满的胸膛、健壮优雅的脖颈以及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长的头部,虽然在雾白色的光芒掩盖下有些模糊朦胧,可我相信只要看过新闻或是上过生物课的人都知道那是甚么样的生物。
马,一匹有著纯黑色毛皮,在额头正中央有一块不知道是灰色还是因为在光芒的遮掩下而有所差异的浅色毛发的黑马。
唔……好吧,我想我需要修改一下对于那个正昂首喷气踢腿的生物的定义,用"极为像马的不知名生物"来形容或许会更贴切,因为随着黑马昂首喷气的动作,在牠下颏处和正常马匹不同的地方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人说独角兽独角兽,长了一根笔直、或光滑或带着螺旋纹的角在额头正中心才叫做独角兽,那么在下颏处长了两根大约一个成人手掌长,像是野猪獠牙的玩意儿的马又该怎么称呼?野猪马?獠牙马?还是双牙吗?更別说那两根牙就像冷光萤光棒,或者更像是散发着白色雾气的干冰,随着那撇开牙不看就是匹马的怪异生物每一个甩头昂首的动作带起一道道雾白色的光浪。
……咦?
用力揉了揉眼睛,我瞇起眼将整张脸贴在玻璃窗上,视线紧盯着离那只站在大门口甩头踢腿的生物不远处的浓白色光海中逐渐显露出来的另外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再次得到一个结论-虽然毛皮颜色不同,但那个新出现的身影属于另外一匹下颏处长了两根獠牙的马儿,而且随着这个新成员加入,原本垄罩著大门口的雾白浓了不少,这点从黑马身上的毛皮颜色变得更像深灰,轮廓也模糊许多就能得到证明。
「那是马……吧?」有些犹豫的,我侧头朝冬琅拋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然后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覆。
「应该是,但我不知道哪一种马的下颏有长牙。」冬琅的回答虽然相当迅速,可语气里同样带着和我相同的犹疑,似乎对那两根从马的下颏处长出来的牙齿抱持著"那两根牙齿怎么会从大象的嘴里跑到马的下巴上去"的想法。
唔……说不定我当初之所以会莫名其妙对冬琅动心,有很大的因素是他的想法有许多地方跟自己不谋而合?
摸着下巴故作深沉的想了好一会,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应该问看看另外一个知识份子的观点,也许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想到就做是我打从和冬琅他们混在一起后剩下为数不多的良好习惯之一,於是我在念头产生的下一秒就将视线挪向恢复清冷高傲的长山身上。
「长山,你怎么看?」
长山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虽然思考的时间长了一些,但给出的答覆相当具有学术研究价值,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不定是寄生虫引起的皮肤角质增生症"。
「其实……虽然因为距离远加上没有实际接触的关系不能太肯定,可我认为那两根长在下颏处的"角"应该是皮肤角质增生症的一种。」虽然他的语气并不是很确定,不过提出的解释却相当具有说服力。「角质增生症在人类遗传疾病学上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毛囊角化症",但那表现在外的病征顶多就是患者皮肤上出现黑色像是粉刺般的小疹子,和这个表现出的病征完全不同。不过历史和世界纪录中,人类也有出现在头部某处长出崎角的情况,动物界中也有不少因为感染皮下寄生虫导致感染部位的皮肤为了排除异物,不得已产生用以包覆入侵体内的异物的纤维囊肿,造成皮肤表面出现肌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