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凭这剑芒不停透过手心直向身体击来,每一道剑芒,就如同是一把剔骨刀,一寸寸地刮着孙立的骨肉,但孙立却在骨肉被剑芒纷纷剔过之后,他感受到心里的负担却也被剔去一丝,他是宁可身压万重山,不愿心中有一粒沙的性子,这一发现这剑芒能削去心里的痛,他那里还有心旁顾,只忘记一切,击打的越发有劲了。
他要击去孙家被毁时的恨,
他要击去进入方家学习时的孤,
他要击去孙、方争斗渐起之际心中的犹豫不决,
他要击去凡俗万物;
他要做到的是心不生尘;
他要做到的是心无旁骛;
他要做到的是心清如水;
那怕是身碎,那怕是家毁,那怕是生命终止;
这些年来他的一直清明无比的心里已经堆满了太多杂念,让他找不到方向,让他在每一次走上正确的路是都会犹豫不决。
方立一边享受着痛苦,一边拷问着自己,这那里还是他的心啊,那里还是他能受得住的啊。
孙立就是这个性子,他看着话不多,但心中却不可有一丝儿事,只有一念通达,才是孙立。也许有的人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肚能容容天下之事,万物于心而不乱,但方立却是个此心可共日月昭的人,心里唯有一念不起,一尘不染才是真正他。
这些年的隐入方家已经让他的心早已经不堪重负,他虽只透漏给方天一人知晓,却也是在心中打开了一扇小窗透出了一丝光,然而他的心是要完全敞在天地之间,要能透明地一尘不沾,片影不留他方能自在,他正是这样的人啊。
痛啊,敞快啊,在一座深洞里,他挥着掌,他要击开心里的一切桎梏,还他的心一个自在,一片清静。
洞外摩根·卡纳点头,这小子际遇不凡,心性通达,一念即生而忘我,一念不生唯真我,果然是个人才,点点头转身而去。
茫茫的沙海中留下了一串串踏实而清晰的脚印,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双脚沁人心脾,无边的黄沙蔓延在这片无边的土地上,凭你耗尽眼力寻啊,也看不到一丝绿意,没有潺潺流水,没有巍巍高山。
大自然给这里铺上了一张黄色的地毯。风一吹,好像有人提起地毯在抖动,满天扬起尘烟。
日已近黄昏,这几日方天身体也已经恢复了一些,看着这无垠砂海,他心里也生出些豪气来,于是他直接从朵儿与方平所抬的担子上跳下,自行走了起来。
朵儿与方平看着方天下地行走,也是一脸喜色,直直跟上。方天抬头向前看去,就见眼前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如今肖严真人、天剑老人、明悟真人经过十余日的修养,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只有玉仙子的伤势还很沉重,但也可以自行运气调息了,众人也都松下口气,这一次是真的脱离危险了。
碎星城内,有一座巨大的仙观“明月观”,明月观亭台林立,香火鼎盛,此处因常有仙迹发生,红月百姓婚丧嫁娶,都要前来求仙人指点迷津,虽是边关大城,城内百姓却那里知道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仍然如平常一样,来来去去的,这观里也是人头涌动的非常热闹了。
这时明月观内,却有几名玄月门打扮的弟子正坐在观内一座小林中的阁楼上一脸紧张的交谈着。
观主舒慧皱着眉说:“师兄,不可妄动,我已派出数名弟子去定堇关,却都没有消息,众弟子如今也是生不见人的,不如师兄在此候着,师弟我再去走一趟。”
对面坐着的师兄舒成却剑眉一展,朗声说:“师弟这碎星城内一切都是师弟经营了数年的,师兄初来此处,这打探一事,师弟就不要和我争了。”
舒慧知道这一番定堇关是十分危险的所在,他也只是个筑基期弟子,本身资质就不高,只是世代是玄月门弟子,才有幸在玄月门修习了几年,这几年里,一直是师兄舒成教习众师弟,舒成教习时却从不厌烦,对众弟子一视同仁,这才会有了舒慧如今的成就,他那肯让这个如师如父的师兄独自去冒险。
这一次听得舒成才来就要去定堇关打探,知道危险重重,舒慧那里还能坐得住。
舒慧见师兄执意要亲去打探,不由再次一揖道:“师兄不如这样,这碎星城暂时无忧,定堇关却是险难重重,这一次我是定要与师兄一道去的。”
舒成见师弟执意同往,只有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