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身手,竟然整得这么不干不净,不仅在深夜里次出手,才算将之完全消灭,然而还是给爹娘造成了后患。
望见娘亲焦急的神色,林遥都有些按捺不住,半年来修养元神,虽然尚未完全达到凝神还虚境,区区这些凡夫俗子、无赖土豪劣绅,却是不够看,挥手之间便能让灰飞烟灭。
淡定、淡定,林遥如是想着。心里却是觉得做了人之后,没有做妖时痛快了,更容易受到刺激,苦闷无处发泄,束手束脚。
时光从晌午过去,日头逐渐偏西。林毅从清晨爬起来,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又是费神费劲费口水,自然是饿得头昏眼花,而戴兴顺自有人为他送食物,嘴巴说干了又有人为他端茶倒水。一天中,方菲掩蔽在被子里,给儿子哺乳了几次,自己却没有觉得饿。
围观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走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渐渐剩下没多少人了,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三餐人人都要吃两餐,不吃饭哪来的斗志。
“你们一家三口,如此急着要离开戴垟,那就是畏罪潜逃,当场打死你们,都不会有人敢潜你们收尸。”戴兴顺有吃有喝,精神十足地说道。
“你这样,也是想把我一家三口人,逼死。”林毅有点沮丧。
“天也快黑了,你们一家三口若是不想在这里给我儿守灵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地方去住,去不去随便。”戴兴顺哪像发善心的样子。
“这里,可是我花了一百银子,从你手里买来的。”林毅真的被逼迫得无奈了。
“我给你一个容身的地方,换回这处房屋。”戴兴顺强调了一句,其实这所房屋哪里值得一百两,二两出手,还要看人愿不愿意买。林毅、方菲小两口从来到戴垟那一天,就已经是冤大头。
“村落南面三里地,有块荒冈,那儿有间茅草屋。”戴兴顺口头上,指明了这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兴顺叔,你这又是何必呢?要回这所房子,让他们一家三口走就是了,却如此来为难人家…”戴喜贵又开腔了,只因为知道这块荒冈是个什么地方。
“喜贵,你给我闭嘴!再在这里跟我废话,别怪我跟你翻脸不认人…”戴兴顺发了狠话。
“那间茅草屋,能住人么?”林毅显然也知道是有那么个地方,然而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昏头昏脑也没听出戴喜贵的一番话,里面有弦外之音,只是心想:若能容身就尽早离开此地,都快受不了了……
“嗯…”戴兴顺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那间茅草屋,连带那块荒冈,全都给你。”
“不能住人呀?”林毅却是听出了这一点。
“茅草屋不能住人,那块荒冈那么大一块地方,你自己可以重新盖呀!”戴兴顺明显是刻意下饵,沉着了一整天,关键时刻有点急不可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点戴有利跟他太相像了。
“立字据。”林毅晕得有点搞不清状态,哪还能留意到戴喜贵正向他摇头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