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告诉你吧,正是钟司令官本人!这还不算,他后面说的话更让咱们一个个成了木头疙瘩。”
“钟司令官说了什么?”黄成明着急地问。
“他说要带咱们回京师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发誓把任务完成前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彻底忘掉,不许在内部讨论,也不许向外人提起……我是发了誓的,不过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同样,兵在外,将令有所不从,嘿嘿嘿,说说也无妨……”吴俊手指捏着脖子上的三等白虎勋章无限陶醉中。
“后来咱们就上了火车,车门从外边锁住,顶棚也盖得严严实实,白天不许下车,晚上不许电灯,吃喝拉撒全在车上,虽然那时候天气还不算热,不过车里那屎尿味还是熏得咱们够受……车子几乎就没停过,一路给拉到怀柔站,大队人马在那里下了车,整队点名之后就开进了山里,走了一整天,晚上就在某条山谷的一侧挖战壕,守了足足半个月,差不多到五月二十一号的时候才撤回到怀柔,又坐着火车回了前线,之间没遇见一个敌人,倒是刚开始挖战壕的时候发现过不少穿着国防军制服的尸体,问长官怎么回事,长官要我们就当没看见,由那些穿黑西装的国安厅特工来收拾就行了,说到那些黑西服的家伙啊……”
“那些穿黑西服就跟死人差不多,都是完全没有表情的僵尸……”王一阳也来了兴致。
“对啊,看到那些僵尸就没心情吃饭了,不过还好他们只在眼皮底下晃了两三天,之后的日子就舒服了,每天都有甲等供应,香烟居然还是哈德门的!我还以为这辈子是抽不上哈德门了呢……至于我们挖战壕来对付谁,连长不说也没关系,阳哥,你还记得经常从我们阵地上飞过的奇怪飞机吧?”
“记得,那种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表面闪着光,头顶有很长的东西在转,后面带一个长尾巴,尾巴上也有个东西在转……”
“奇怪的事多了,上面给我们划出了禁区线,入线者杀无赦,我们连的小谢就因为抓松鼠不小心过了界,竟然被八连的人用机枪射杀了……”
二人正说得高兴,突然一阵呼啸声起,三人慌忙伏下脑袋,俄国榴弹的冲击波裹挟着浑浊的土石和尖利的弹片从散兵坑上面横扫而过。
几轮炮击过后,三人相继抬起灰扑扑的脑袋,前方,大约两公里外,成百上千挺着长矛的俄国骑兵如雷般轰隆隆地流滚过来。
“第二次了吧。”吴俊说。
“第三次了。”王一阳说。
“下次再听你们的故事吧,我还要给其他地方送弹药。”黄成明说着就要跳出散兵坑。
“慢走。”
“不送。”
“对了,”黄成明突然顿了一下,“钟司令要你们发誓的时候,有没有说如果违反的话会怎么样。”
“有啊,敢违反者必死无疑,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认真的吧,再说了,难不成钟司令还要安插密探监视我们这些小兵不成?”
“当然不会了,将军哪有空去监视小兵啊,那么我走了,有空再听二位前辈讲故事。”黄成明微笑着挥挥手,扛起弹药箱跳出了吴王二人的散兵坑。
“那小子是什么意思?”王一阳似乎嗅出了点什么。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别管了,老毛子过来了,打吧。”吴俊点起一根烟,顺手往步枪里插入一排子弹。
五十公尺外由连长亲自操纵的那挺机枪突突突地响了起来。
夜幕降临。
战场如死般寂静。
黄成明走到白天曾短暂逗留过的那个散兵坑里。
散兵坑的左边躺着着一匹还在呻吟的战马,右边赫然一个直径数公尺的大弹坑。
黄成明蹲下来,用火把照了照坑内,两具尸体以跪姿势趴在坑壁上。
“战死是你们最完美的归宿,至少你们不必死在自己人手上——只因为一个对你们而言太过虚华的誓言……”
火把迸出了几点火星,黄成明突然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有了动静,他想了想,凑近了那人的耳朵。
“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些令你们讨厌的黑西装其实不是国安厅的,他们的组织有一个你们闻所未闻的名字,那就是……虎豹营,好了,我们扯平了。今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师部也不再有危险了,你们的战争也该结束了,两位英雄请安息吧,不要怪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完成自己的职责才是我们在这世界生存的意义所在啊。”
说完,黄成明拾起战马边俄兵遗落的一根哥萨克长矛,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矛尖瞄准坑内某人用力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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