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毫不在意。
嘘声四起,面包师愤愤地啐了一声,拿了一把面包刀,在那块用来神裁的面包上切了一片。
“把面包切开,从中间切一块。”
面包师的脸色之精彩,简直无法形容,他骂骂咧咧地照着前主教的要求做了——他嚼吧嚼吧地把面包下了肚。
所有的人都再一次聚精会神了——这次的余兴节目似乎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无聊。
面包师很快吃完了面包。
啥事儿都没有!
乌尔里希公爵不耐烦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前半生还是个北方异教野蛮人的公爵喜欢神教华丽的祭仪和美观的教堂,更喜欢教堂和修道院里丰富的财宝,对于那些教士他就不那么喜欢了——从他和他们打交道的过程中,他有充分的理由不喜欢他们。
前面的那位小主教是个好样的,他跟他故乡的那位大萨满一样有本事!刚才,他也为他鼓了掌。
而现在的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叫他快一点。”公爵吩咐道。
“公爵问你什么时候能结束。”传令兵大大咧咧地冲着前主教说,“他还要赶晚祷呢。”
比起性命来,公爵的侮辱和其他人的嘘声一样不足道,老若瑟慎重地等了很久,那个面包师还活蹦乱跳——他已经为等得不耐烦开始很不恭敬地冲着前主教的方位扭屁股了。
也许自己真是多心了,他们就指望着用这块面包的分量撑死自己,不过,他不会叫他们得逞的,他要慢慢地吃,一块面包吃两个钟点。
老若瑟终于捧起了面包,观众们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余兴节目也太长了,早知道该让他先神裁嘛!
面包吃起来,和普通的白面包差不多,就是硬了点,大概烤好以后等神裁时间长了没重新热过吧。
不管他吃得多么慢——文雅的程度简直让在场的所有淑女都自愧不如——面包还是随着老若瑟的动作渐渐缩小了,眼看就剩下最后不到手指头大的一块了。
总算快完了,现场还没睡着的观众都这样想,他们哈欠连天地看着前主教最后的动作。
最后的……
因为老主教忽然张大了嘴,他似乎想嚷嚷什么,可是就在那时候最后的一块面包却顺着他大张的嘴滚进了喉咙,把他的气管给不偏不倚地堵了个结结实实——事后,人们是这样推测事情经过的。
当时,他们只是万分震惊地看着前任主教乌青着脸在地上打滚。这个贪婪而傲慢的凡人哪,他那像巫婆一般皮包骨的手一会儿伸向天,一会儿又伸向地,不停地乱抓,似乎想把天与地都一起带到他的坟墓里去。
然而他最终得到的,只有他自己的脖子和冰冷无情的死亡。
“神罚!”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一句。
“神罚!神罚!可不就是神罚么!”看到先试吃面包的面包师这会儿还一点事都没有,更多的男人们呼喊起来了,而女人们窃窃私语,在场的教士们都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啊,啊。”总主教叹息了一声,双手交叉抚摸他自己的牧杖和权戒,“神啊,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神明在上!”乌尔里希公爵刚被呼喊惊醒,等他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他的双眼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