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走后,桑落一直呆在外厅之中,静默不动。
闭着眼,不知似睡似醒,便就这么安谧地坐立着,直到半日过去,才慢慢睁开双眼……
“怎么不说话?”
“对方的势力更强于我,若是能够依附,自然比我更加妥当。”
一直沉默的男子闻言,讪笑了笑,“仙子说笑了,这一来,仙子可算救过我,我也不
是忘恩负义之人,二来,这秦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略有耳闻,哪敢和他们做交……”
男子声音忽然沉默了下去,默默想着,荟星阁……荟星阁少主?
桑落闻言却是淡淡叹了口气,半椅在靠背上,有些事事多心了,虽不能算作不妥,但一旦扰了心境,便容易出乱子,万事,切记要平心静气。
她不说话,站起身,看着一品阁面朝的安谧湖泊,慢慢静了静心。
半时才转身进入暖阁中,淡淡道:“说说你的来历吧。”
男子闻言却皱眉,有些小心道:“荟星阁少主,是不是叫……君慕炎?”
“这我不知,但知道姓君。”
男子募地沉下脸来,“那就是了,他有一个妹妹……叫君兮颜。”
桑落也不催促,静待他说下去。
“我原本只是水泾东山上玉华观的一名道士,跟着恩师在观中清修,一次受师傅之托,外出采买药材,便是那时,遇到了一个绝色女子。便是那君兮颜!”
男子说到此,有些尴尬,讪讪道:“我一直在观中清修,未曾遇过如此绝色,所以一时……”
“这不重要。说下面的。”
男子咳了一声,悻悻道:“遇到那女修时,她正是遭逢强敌,十四个修士与她敌对,已是让她愈渐不支,眼看就要就擒。我一贯不忍杀生之事,见此便心有怜惜,出手将她救了下来,之后又悉心照料,那女修面上感我恩德。实际却对我虚与委蛇,我也竟瞎了眼,愈渐倾心与她,谁知那女修与我相交,真是别有用心,运用巧计出手夺了我的师传功法不说,还伤了我的性命,让我困在这不见天日的玲珑罐之中。历经了十数载寒……”
“好了,”桑落神色无趣,将陶罐放置在一旁的红木桌上。淡淡道,“牛头不对马嘴。”
男子一急,忙道:“仙子容秉,在下所说句句……”
“第一,你所说的这个玲珑罐?虽说制作精妙,但观来看去。也不过只是中阶法宝而已,所能困住的也只有低阶修士。既是低阶修士,又有何能耐逼退十四个强敌?第二。玉华观?我并非听说过,不过连荟星阁也没有邀请过此观中修士,那便不过是不入流之辈,连奉咸一带也不过是碌碌无名,又逞论这观中竟还有能够传给门下弟子的臻秒功法?岂非荒唐?”
“第三,那白鼠老者如此想要那控灵丹,无非就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你之前所说的秘宝而已,但前提必须是,他的修为还要略高于你,如此一来,难道仅十数载便能将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逼得如此?第四,虽说怀璧其罪、象齿焚身,但你不过救了一个女子,之后仅是悉心照顾,又不必成日天炫耀着自己的独门功法,岂会招人垂涎?难道每个贪婪之人被大修士所救助之后,都会冒险出手对付,以夺得对方根本不知道还存不存在、或者还有没有带在身上的功法秘籍?”
桑落笑了笑,“难不成之后你还打算告诉我,你之前所说那秘宝,便是师传功法?那女修和那之前的老者,费尽心机也都是为了你的功法?”
“你当我三岁小孩么?”
桑落看了眼那陶罐,慢慢移开眼眸,神情微冷。
这功法修行,都按照不同的规律进行,很多功法之间都没有相同性,无论等阶高低,一旦发生冲突,不但无益,反而有损自身,强行修炼,甚至严重会冲击自爆而亡,一般很少有人会觊觎别人的功法,也是因为此。否则这全天下的人岂不都虎视眈眈于高阶修士,以求夺得对方的精妙功法?那不是早就天下大乱了?
桑落慢慢闭上眼睛,别人骗她她也能理解,但把她当傻子糊弄,那就不能容忍了,她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些事情上!
不等那男子情急弥补,桑落冷着声道,“听着,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秘宝秘术,你既之前说出了口,难道还以为我会那么慈悲地任你带着宝贝安然离去?我做事必有目的,要放了你一命也可以,但东西你得留下,不必捏造一些不着边际的师传功法来,我也不是什么自诩正道之士,便是你得到宝贝来历不正又如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必糊弄!”
男子募地心惊,这下才知道此人不可瞒骗,原本只是想伪饰伪饰自己的恶行,没想到适得其反,几句话便被对方拆穿,一时间,他又实在讪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仙子恕罪,我的确是鬼迷了心窍,到了现在竟然还妄想瞒……”
“好了,”桑落淡淡道,再怎么说下去也不知折腾到几时,索性直接道:“我也大致知晓了一些,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便可。”
这下男子听懂了,忙地道:“是,必据实已告,再不敢隐瞒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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