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过去的时候,姬绾和赵夫人的扭扯正处于激烈状态,姬绾玩命似的把赵夫人往井边拖…然后,赵夫人玩命似的往姬绾的反方向挣脱…然后,姬绾略过的地方开始有血迹出现,越来越多…然后,姬绾痛苦的面容开始失去血色…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才要眨下眼睛动身体拉住姬绾,耳膜就被两音惊叫声穿透了。
准确的说,是一声闷响,一声惊呼!
眨了眼睛视线清晰多了,可我宁愿自己没看清楚!
……
重重的,又一次跌坐在地上,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茶园中涌入一大堆人,嬴政暴怒的声音震醒整座园子。
心底的刺痛激活了些微思绪,可脑海中一直浮动的却是赵夫人挣扎脱离中、一个用力踉跄倒地的样子,另一边与她对持的姬绾,因为反推力的作用——掉进了井里!
大着肚子沾染着血迹掉进了井里!
只是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可回放在脑海里,却是好比越过的两千年的长度一样漫长!
“…如何了?有没有找到让夫人?狗奴才,再下去两个!不给寡人捞上让夫人,你们全都给寡人填井陪葬…”
嬴政站在园中暴躁的下着命令,井口处不停的有水性好的护卫沿着绳索下去救人,我木痛着神经,吃力的爬到井边,趴在井沿流泪。
赵夫人愣在我对面。
嬴政身后跟随的众位参加诞辰宴席的夫人们出奇的安静。
一时间时间定格般的疯狂!
“寻到了!”
井下传出一声幽幽的喊声,卡在众人口中的那股凝滞的悬气微微松动了些。
姬绾的身体被托举上来的时候惨不忍睹,整个衣衫贴在身上,浑身淤肿,更让人揪心的是,即使刚出井口的那一瞬间就有嬷嬷为她盖严实了锦布,但我依然为她身上顺着井水流淌的鲜血触目惊心。
姬绾离开了这座茶园,但待在茶园中的嬴政和嬴政身后的夫人们没有一个人移动半步。
“谁告诉寡人,”嬴政毫无感**彩的声音饱含了无名的冷酷,他望望赵夫人,又目无焦距的看向我,吼:“发生了什么事情?”
嬴政问的一字一顿,这会儿若是谁插句用处不大的话进来,一定死的很难看。
姬绾是被赵夫人推进井里去的,但是赵夫人是被姬绾强行拉扯住的;按理说赵夫人是失手才造成悲剧发生的,但是姬绾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赵夫人…
依我现在木讷到静止又恐惧到飞快本能旋转的脑子,我无法控制自己会想出什么合理的描述…
“是她!”
时间静默着,都把焦点聚在我和赵夫人身上,我没有说话,赵夫人突然嘶声烈吼起来。
“是她!王上,是她,她害死了让夫人!因为姬绾埋怨她和齐国不出兵救援燕国,所以两人撕破脸皮——奴妾有罪,奴妾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赵夫人放下指向我的手,痛苦的跪在地上。
一股凉到刺骨的血液逆流而上,从脚底窜到头顶,来回在浑身的各个角落循环,凉的人痛不欲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首当其冲的就是嬴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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