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哭闹功夫委实厉害,洛缪莹哄了许久也不见消停。她本想抱着孩子来呛靖辞雪几句,来显示她生母的地位,可眼下全被被孩子的哭声扰乱了。想起孩子身上的红疹还没消下去,一时心疼得厉害,顿时没了心情再继续留在这里。
探了探孩子的额头,略烫。莫不是发烧了?洛缪莹脸色一白,当即着绿绕去请随行太医。
望着洛缪莹抱着孩子匆匆离去的身影,素珊若有所思地蹙眉,回头望向小姐。
靖辞雪也若有所思地摘下玉佩放在掌心,指尖轻轻一抹带过一道银光,霎时玉佩周身黑气缭绕。
“怎么会这样?”素珊惊道。
靖辞雪收了玉佩,面色凝重。丽嫔的怨灵不知为何似乎聚集了更多怨气,再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方天鉴发现的。还有,这怨气又是从何而来?丽嫔不是答应过会等到鬼节的么?难道她感应到了什么?
“小姐,方才小公主……是不是因为丽嫔?”素珊问她。
她点头,又比划道:月伊公主身上有符印。
素珊又是一惊,仔细回想了下,小公主脖子上好像是挂了条红线。又见小姐继续比划:那是方天鉴的符印。所幸方天鉴的技师修为有限,不然刚才那一下足以让丽嫔灰飞烟灭。
“哼,做多了亏心事,他们想必是怕了。”素珊冷笑。
对此,靖辞雪无甚可说。
想了想,为保险起见,她给玉佩施了一道禁制。素珊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在一旁望风,待禁制施好后,她过去伺候靖辞雪午睡,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小姐,你说当初师傅为什么不教我这些?”
你素来不信妖邪,师傅教你你能认真学么?比划完,靖辞雪闭上眼开始休息。
素珊琢磨了下,觉得小姐这话很有道理,遂点点头,也去休息了。
一觉醒来,天已擦黑。素珊有些汗颜,竟睡了这么久。不过真的很累,她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她来到小姐房间,首先做的就是把屋子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亮,然后喊了声“小姐”进到内寝,结果里边空荡荡的,小姐素来不离身的锦绣祥云玉佩搁在枕头边上。
素珊拿起玉佩拔腿就往外跑,在院子里与靖辞雪迎面撞上。
“小姐。”素珊十分焦急,喊了声,才发现靖辞雪身后站着洛缪璠和两名羽林军。
洛缪璠朝靖辞雪抱拳道:“娘娘,明日辰时臣会在琼林院外安排好马车。”
靖辞雪微微颔首,神色漠然:有劳。
“臣不敢。”洛缪璠腰弯得更低,恭敬道,“诚如方天鉴大技师所言,娘娘乃一国之母,千金贵体,若愿为小公主祈祷纳福,定能驱除妖邪,保公主平安。臣与洛贵妃深感皇后大恩。”
靖辞雪没理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反倒是素珊凉凉开口道:“国舅爷大可不必如此。皇后娘娘母仪斓瓴,福泽万民,更何况是公主殿下。天色已晚,国舅爷您请回吧。”
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洛缪璠直起身体,面无表情地斜了她一眼,甩袖离去。
“小姐,他也来了,是么?”
靖辞雪没回应她,素珊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午她能睡得那般安稳,身体虽累,心却轻松,那是因为琼林院里没有祁詺承,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蹲下身,执起靖辞雪搁在膝盖的双手握紧,抬头望向那双无数次让她觉得哀伤的烟灰色眼眸:“小姐……”
声一出,便哽咽。
万福山是佛山净地,朗朗清气。靖辞雪要去祈福三日,锦绣祥云玉佩的去留成了问题。丽嫔是一抹怨灵,如何进得了佛门?若将它留在琼林院,又恐多生事端。
她取出那个掌心大小的小木匣,捏在手里,又呆呆坐着。
素珊也盯着那个小木匣瞧了好一会,突然灵光一闪,求证性地询问:“小姐,这个匣子是你先前放在锦囊里的那个东西?”
捏着木匣的手指紧了紧,答案显而易见。
素珊心下了然。
不论在桑央谷还是在皇宫,小姐向来是人到哪里锦囊就带到哪里。珍贵的不是锦囊,而是锦囊里的东西。
靖辞雪手一动,把木匣收入袖中。随之,门突然开了。
斓瓴皇族的轻功独步天下,待素珊发觉时,祁詺承已然推门而入。
“在藏什么?”他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还坐在凳子上的靖辞雪。
袖中的手紧了又紧,而脸上仍然淡定无比。她笑意盈盈地抬起袖子,凤袍金丝绣边的袖子宽大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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