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笑道:“嬷嬷言重了,嬷嬷于我,是良师,是益友,绝非仅仅一个伺候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嬷嬷也该明白。”她深深福下身子,“请嬷嬷教我。”
俞嬷嬷忙扶住她,叹了一声,“主子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她也明白,进了宫,果真一意不争的人,活得未必比勾心斗角舒适。
她道:“主子若有事用得着奴婢,奴婢自然义不容辞。吴娘娘和黄娘娘交情如此之好,恐怕主子是插不进去了。”
既然决意接下这份招揽,她总得给林昭仪点提示。
“不错”林昭仪点头,“她们抱团,与我并不十分亲近,这点我也明白。无非是见我先前出了些风头罢了。”她笑里带了些嘲讽,“行高于众,众必非之。这是通理。”
“那主子可有何打算?”
“我……”她略略有些迟疑,很快又道:“我打算向贵妃娘娘投诚。”
俞嬷嬷笑道:“贵妃娘娘一枝独秀,且管后宫,娘娘生出投靠之心亦无不可。只是……”她低声快道:“只是奴婢在宫中多年,琢磨贵妃素日言行,娘娘对皇爷是很有几分真心的。两宫之间更似寻常夫妻。且问主子一句,倘若您是贵妃娘娘,正当情浓之时,可愿提拔他人分宠?”
林昭仪意欲辩解,“我并非要分宠,我只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下去。
是啊,无论她怎么想,在贵妃眼里,她就是来分宠的。
贵妃如今身受皇爷恩宠,又有什么必要接受她的投诚?
“她难道不担心皇爷圣心不再吗?”林昭仪很快找到了关键。
俞嬷嬷心中暗暗称许,再向她细细说解宫中情势。
“贵妃娘娘是陪着皇爷从东宫出来的,情分自然不同常人。当年同贵妃一道进来的人,如今皆都不在了。只有贵妃屹立六宫,恩宠优渥,由此可见她的手段了。再说这后宫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子嗣。”这两个字俞嬷嬷咬得尤其重,“子嗣才是立身之本。皇爷子嗣艰难,至今才得一双儿女。如今他身子又……”俞嬷嬷叹一声,“于子嗣上就更难了。贵妃独得一双儿女,肚子里还有一个,凭着这几个孩子,皇爷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太子不是那位所生吗?”林昭仪指了指锦鸳宫的方向,“他日太子登基,未必不会再重提生母。如此一来,贵妃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若真是如此,那贵妃肯定需要一个皇子。
倘若她这胎不是皇子,她肯定得急。
这时候再过去示忠,未必没有机会。
“原来主子是这么想的。”俞嬷嬷惊讶了下,又笑道:“若皇后果真是太子生母,主子说得法子自然也可一试。”
她这话的信息量太大,林昭仪一时愣住了。
过了一会,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说、这、这这这”
她捂住嘴,自言自语道:“太子竟不是那位亲生?”
“这事知道的人,都把话烂在了肚子里。”俞嬷嬷感叹道:“若非奴婢前来伺候主子,想必今生也不会再提起这个话了。”
林昭仪把她往里拉了拉,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太子是皇后去母留子所得?”
俞嬷嬷点头,“可以这么说,太子生母不知犯了何事,惹得老娘娘亲自出手,只一招难产,便让她香消玉殒了。太子,也变成了皇后所出。当年伺候的宫人也都被封了口。可惜老娘娘走得太早。否则有她在,皇爷怎么着也会眷顾主子们一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
“从贵妃再到周容华、杨嫔,凡是老娘娘属意的,皇上稍有不给脸的。”她道,“便是主子们这次入宫,也是老娘娘希望的。”
林昭仪有些失落,“我知道。原本打算去老娘娘跟前,可谁知——”
莫非,这就是命?
林昭仪甩开了这个念头,重新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这么一来,太子即便知道贵妃不是他的生母,也不会如何。当年害他生母的人是废后而不是贵妃。相反,贵妃还对他有养育之恩”林昭仪频频点头,“实在是妙啊。这么一想,贵妃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所以,奴婢的意思是,主子虽不可与贵妃为敌,但也不必投诚。贵妃不会接受的。”俞嬷嬷款款道:“主子身怀异香,这便是一个天大的优势。缺的,只是一个能让皇上见到您的机会。奴婢相信,这机会,不会太久的。主子不妨趁这段时间,好好练习一下舞艺吧。”
歌舞低微,本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该做的。
只是为了搏宠,这点名声,她也不很爱惜。
她点点头,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