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个箱笼未曾打开。夫君说若是用不着,也不必打开了,免得过些日子搬家,还要再折腾一回。”
“嗯,他说的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对了,宁哥儿呢?怎么不在这儿用膳,难不成也去了外院?”赵氏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则是看向了云浅夏的。
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着浅夏,你还有一个小侄儿呢,只是这会儿不在这儿,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浅夏对于他们婆媳的话显然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低头吃菜,而赵氏见浅夏那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心中又忍不住窝火,自己都说地这样明白了,怎么这人就这么不懂得看人脸色呢?
赵氏显然忘了,这里是长平王府,要严格说来,即便是看脸色,也应该是他们看人家的才对!
浅夏似乎是没有察觉出什么,可是长平王妃似乎是听出来了,眉头微拧了一下,略有不悦。不过就是份儿见面礼,这浅夏既然是没有见到你家宁哥儿,自然也就不必准备了,你现在这样子,就差直接开口要了,这简直就是丢尽了许家的脸面。
浅夏倒是真没想那么多。她给几人准备的礼物都差不太多,只是相较而言,许青梅的那一分儿要更为贵重一些。
她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而表现地太抠门儿了,也就是云浅夏了。
对于浅夏的不闻不问,赵氏没有法子,可话也不能再说了,可是这一口气总觉得咽不下去,再说话,难免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妹妹,我瞧着浅夏既不饮酒,对这菜品也有些挑剔,莫不是有喜了?”
这话一说出来,许青梅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浅夏,“表嫂,你有小娃娃了?”
许幼兰听了,则是面色尴尬地看了自家母亲一眼,你明知道人家不曾有孕,却还在这里直接说出来,你这不是故意在给人家找不痛快吗?
果然,长平王妃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冷声道,“堂嫂多心了。她的饮食习惯向来如此。而且,流年也说了,她的身子有些弱,要再好好地补一补才放心让她要孩子呢。不然,他不放心。”
浅夏正在吃东西的动作微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始至终,连个眼神儿也没有给那位赵氏,更别说什么好听难听话了!
那就是*裸地无视!
这种无视,简直就是赵氏几乎要气炸了肺,却又无可奈何!
赵氏是真没想到,这个浅夏的性子竟然是这么好,自己话都说到这分儿上了,换成是旁人家的媳妇儿,只怕不是做什么委屈状,就是开始有些不安了。怎么这个丫头,就一点儿反应没有呢?
事实上,浅夏以前也一直在担心,万一自己一直没有孩子该怎么办?今晚上听了长平王妃的话,她似乎是明白了一些。
总算是将赵氏的嘴给堵上了,这顿饭,也是吃得几人欢喜几人恨。
许青梅应该是吃得最开心的那一个,而赵氏家的三位女眷,则是自始至终都很少说话。倒是那位许幼兰,时不时地往浅夏这里扫上一眼,只是那眼神嘛,看起来有些复杂,又有些耐人寻味。
晚上,浅夏先送了长平王妃回去,行至半路,便看到了前方有人在等她,近前一看,竟然是许幼兰。
“给世子妃请安。”许幼兰或许是许志紧家中,唯一一个还记得这些尊卑礼数的了。
“幼兰表妹免礼,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可是找我有事?”
许幼兰轻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许是母亲一路有些累了,所以今晚说话难免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世子妃莫要计较。”
“幼兰表妹太客气了,这里既无外人,唤我表嫂就是。”浅夏性子虽然冷淡一些,可也算不得是特别喜欢刁难人的,许幼兰礼数又是如此周全,她自然就更没有难为她的理由了。
“多谢表嫂不见怪。若是表嫂不累,一起走走如何?”
浅夏点点头,反正这会儿,穆流年还在外院陪着喝酒呢,自己回去也是无事。
两人一路慢慢走着,浅夏听着许幼兰简单地说着他们一家人在淮安的生活状况,甚至是连她有几位庶子庶妹,也都一一说了。
浅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今日未曾见到?”
许幼兰的面上微有尴尬,“母亲说我们的府邸尚未修葺好,这一大家子若是都来了,只怕会给王府添麻烦,所以,便让他们先在老家待着,等这里一切妥当了,再将他们接来。”
浅夏点点头,对于一家主母会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是算不得过分的,只是,赵氏更多地,是不愿意那些庶子女早早地来巴结长平王府吧?
“听说你已订了亲事,婚事已经推至明年的四月了?”
“回表嫂,正是。”
浅夏注意以了许幼兰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
“你妹妹尚未许配人家?”
许幼兰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道,“妹妹年纪小,有的时候可能不懂事,以后若是冲撞了表嫂,您可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
“不会。只要她不惹到我的底限,我自然不会对她如何。”
许幼兰没想到浅夏会这样回答她,一般来说,为了客气和颜面,不都是会说的温婉大方一些?怎么这位表嫂说话,竟然是这样的犀利?可是自己为何又觉得她说的理所应当呢?
两人一路说了不少话,王府虽然不小,可是王府的家眷也不少,虽说王爷养的那些女眷,大都是摆设,可也得有地儿住不是?
所以,许幼兰和许幼婷两姐妹是合住在了一处院子,而许青梅是自己单独一处住的。对于这样的安置,赵氏心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们上门打扰在先,总不能再埋怨人家吧?
许幼兰跟浅夏一起说了会儿话,回去的时候,表情已是明显轻松了许多,浅夏能感觉得到,这位许幼兰是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敌意。
不过,那位许幼婷?
浅夏往她们住的院子看了一眼,摇摇头,独自回倚心园了。
许幼兰才进屋,一只脚还没有跨过门槛儿呢,就听得一道摔打声。
许幼兰一拧眉,快步进去一瞧,地上已是有了七八片的碎片,看样子,摔了不止一样儿了。
“妹妹这是做什么?这才是我们住进王府的第一晚,你就这样使性子,是巴不得我们被撵出去不是?”
许幼兰只比她大了两岁,许幼婷又是被赵氏娇养惯了的,哪里肯听她的?不仅不听,还直接就过来两步,伸手将许幼兰一推,力道虽然不大,可许幼兰也是被推得后退了两步。
“你做什么?”许幼兰是真的有些恼了,这个妹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里可是长平王府,不是他们自己家,真以为在自己屋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人家王府的人会不知道?
“我做什么?我的好姐姐,我问你,你迟迟没有回来,你去做什么了?”
许幼兰被她这样一堵,一时有些语塞,看在了许幼婷的眼里,又成了她的错处,看着许幼兰的眼神里都有了几分的恨意。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想着破坏我的好事!我今日已经见过表哥了,他人长得英俊,举止又有风度,实在是这世上难得的良人。你别想着从中捣乱。”
许幼兰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与她生气,连忙就捂着她的嘴往里头站了站,压低了嗓门儿道,“你疯了!你才多大?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若是被人听了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许幼婷却是并不在意,一巴掌将她的手给拍了下去,“我的清誉,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只要你不坏我的事,我后头的一切自然是顺顺当当的。”
“妹妹,你怎么就想不通呢?依你的身分,嫁给其它的官宦子弟为正妻有什么不好?为何一门心思要上赶着与人为妾?”
“妾?什么妾?”许幼婷有些鄙夷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母亲说了,我若是嫁给表哥,自然也是要得一个侧妃的名分的。再说了,表嫂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没有喜讯传出,说不定将来我就能为表哥诞下长子,到时候,谁是正,谁是妾,还真不好说呢。”
许幼兰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妹妹,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一个妹妹?上赶着与人为妾不说,自己都还没有及笄呢,就先想起了这些事,她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不成?
许幼兰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能真的就不管她了。
“妹妹,你听姐姐一句劝,论容貌,表嫂如何的倾国倾城,你也看到了,你自以为自己能胜得过她?而且表哥对表嫂的看重,可不是假的。就连青梅都不没了对表哥的心思,你怎么会?”
许幼婷听了,语气有些不悄道,“姐姐,还说我笨,我看是你傻了才是真的!那青梅可是我们许家嫡系的小姐,她若是嫁给表哥,自然是只能为正妻。可是如今表哥已经有了妻子,许家就是顾着自己的颜面,也不可能会让青梅姐姐嫁进王府的。所以说,这一次,母亲才会纵着我。而且,我们进京前,父亲还专门去找了一趟叔父,想来,他也是点了头的。”
许幼兰看着还沉浸在了自己幻想中的妹妹,真的是有些无力了!
长平王府是那么好进的吗?还有母亲,为何一定要纵着妹妹嫁给穆流年为妾呢?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就这么任人糟贱?
许幼兰劝说了半天也是无用,最后也只能作罢,如今,她只盼着这个妹妹不要太蠢,另外,等到明年自己成了亲,或许,这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
她们姐妹俩才刚刚不欢而散,初云轩里的浅夏就收到了消息。
浅夏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就说今日这个许幼兰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为了给她的妹妹先求个情,免得将来她再犯在了自己手上,自己处事太狠了些。
说实话,这个许幼兰,她还真心是觉得不错。只是这个许幼婷,如今住在了长平王府,却又总是打着别的主意的丫头,似乎是让她觉得很不爽呢。
穆流年一身酒气地回来,不过看他一双眸子倒是分外清亮,他的酒量如何,浅夏还是知道的,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快去洗洗,否则,你就去西间儿睡。”
穆流年呵呵一笑,哪里能孤枕而眠?
等到他洗好了再回来,看到浅夏似乎是有心事,掀了被子在她身侧躺下,左手极其自然地将她给捞进了怀里,“怎么了?不开心?”
一说话,还是有些淡淡的酒气冒了出来,浅夏略拧了下眉,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却奈何抵不过他的力道,也只能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动了。
“我吃了几颗花生,又嚼了两口茶叶,酒气已经很淡了。”穆流年似乎是有些委屈,将头抵在了她的耳侧,还不停地磨着她的秀发。
“行了,别闹了。青梅不错,我喜欢她。听说她到现在还没有亲事?”
“嗯,不提她。白天她缠了你那么久,晚上,你是我的了。”
这话听着有些孩子气,还有些泛酸。
浅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眸流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声音有些妖娆道,“说起来,元初,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为什么我的脉象平和正常,你也无碍,我却迟迟不曾有孕呢?”
明显地感觉到了穆流年的身子僵了一下,浅夏继续道,“元初,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穆流年心底有些发慌,他当然不会骗她,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浅浅,我和长安商量过,你的身体的确是还有些虚弱,我们不是有心骗你,只是觉得你要是再将养一些时日,要孩子应当是最好的。”
“所以?”浅夏的声音,已是明显多了几分的冷硬。
穆流年的心慌地更厉害了些,下意识地就加大了力度,将她搂地更紧了。
“浅浅,你信我。我和长安一直不曾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钻牛角尖儿。你的性子如何,我们都清楚。就是怕你生气,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再说了,就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小屁孩儿来捣乱,不好吗?”
浅夏心中憋闷,却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她好,而且还将哥哥也牵扯了进来,她还能说什么?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浅夏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困了。
穆流年看她如此,一下子就觉得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连忙用左臂撑起了上身,然后覆在了她的身上,“浅浅,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直接对我用催眠术。无论有没有孩子,我这辈子都只想着与你一起过的。真的!”
浅夏睁眼,看着面前有些焦急的面孔,这样俊美丰逸的男子,是自己的夫君呢!
他是自己的夫君,为了不让自己将来在生孩子上面有什么危险,所以,才会联合了自己的哥哥,让自己暂时不会有孕,对于这样的他,她又怎么能真地生出几分的怨气来?
她只是恼他,不该瞒着她罢了。
浅夏叹气,“说吧,是不是你一直在用着药?”
穆流年看她的表情稍有松缓,点点头,双眸却始终锁定在了她的眉眼之间,“浅浅,我们很快也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说着,穆流年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父王和母妃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甚至都不愿意你去受什么生育之苦的。其实这辈子就只有我们俩一起过,也不错。”
浅夏闻声而笑,“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再危险,给自己爱的男人生孩子,也是所有女人的心愿。”
穆流年微怔,看着她的笑颜如花,一双眸子清亮得宛若是天上的繁星闪耀,那轻颤的睫毛,就像是一层极具诱惑力的帘幕,在无声地邀请着他。
“浅浅!”
这一次,他的低呼,声音多了几分低沉、魅惑,完美的声线,让浅夏在那么一刹那,就几乎是陷入了他的温柔乡之中。
穆流年的吻,轻轻点点地落下,每一处,却又如同是被燃了火一样,让浅夏觉得滚烫不已,浑身上下,似乎都像是被人点了火一样,让她迫切地想要寻找一处清凉的源泉。
屋外,夜莺浅吟低唱,屋内,一片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