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沁时老辈人说起,太皇太后在蒙古时最喜跳舞,阿离不才,便以一支鼓舞,以壮大清士气大败噶尔丹部,太皇太后万寿无疆,老当益壮!”
那含笑的眼睛,亮得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附身对余韵吩咐一通,丰离冲着苏麻喇姑道:“苏麻嬷嬷,有劳你派个宫女带余韵去为我取工具来!”
“好的呢!”苏麻喇姑立刻让人带了余韵离去,丰离端起酒杯,“敬懿贵妃的,希望你也能给我们大家一份惊喜!”
一饮而尽,尽显豪情,冲着懿贵妃扬了眉头,懿贵妃没有选择地喝了面前的酒。而那原本在台上的伶人已然退下,七八个太监抬了一个大鼓放在舞台中间,于大鼓四周摆放了八个小鼓,康熙那边已经知晓来龙去脉,更知道是丰离要上台表演,摸了摸心口,他想要挥去心中那莫明的情绪。
丰离脱下花盆底鞋,赤脚走向舞台,翻身一跃上了大鼓,取了鼓槌于手中,式起,轻轻地敲起着,动听的鼓声阵阵入耳,随着鼓声,丰离的身形亦显出漂亮的舞姿,鼓声快而身形变动得快,高低分明,一时似如春雨落地,一时又如千军万马疾行,起伏骤变,于**之际,丰离以双鼓槌疾过八面小鼓,又快速变换,一字并开,双击而下,如玉的纤足亦作鼓槌,四下并击,翻身旋转落地,曲毕,舞毕!
面若桃花的少女骄傲地昂起头,福身谢幕,挺立背剪双手,笑靥如花,遗世而**。懿贵妃掐着掌心,连溢出了血丝亦不曾察觉。“好,好乐好舞!”随这一声叫好,雷霆般的掌声叫好声,亦纷纷而起。
丰离笑笑收下夸奖,她受之无愧,走到懿贵妃的面前,“贵妃娘娘,我也等着你的表演呢!”
丢下这话,转身走回位子,侧立坐下,余韵蹲下为她小心地套上袜子,丰离瞧了懿贵妃还同动,“贵妃娘还不动,莫不是自认比不上我这个打小蒙古长大的格格?听说,贵妃娘自小聪慧,八月能语,一岁就能背诗,成年后琴棋书画那是深得诸大家的夸奖。若是贵妃娘娘想不出能胜我的节目,不妨这样,娘娘起舞,我为娘娘调奏,若是娘娘能跳完一曲,我便向娘娘陪声不是,如何?”
“离格格此言未免狂妄了吧,!”懿贵妃眼中闪过凌厉,丰离摊手道:“狂不狂妄的,试了才知道了。”
“如此。离格格可知道古曲十面埋伏?”
众人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议论纷纷不停,丰离笑道:“懿贵妃可是要想好了,十面埋伏不好弹,舞也不好跳!”
“离格格请吧!”懿贵妃脱去外袍,露出杏色的旗袍,丰离拿过宫人取来的琵琶,试弹了声调,调好了琴伸手道:“懿贵妃请!”
懿贵妃居了众人之中,摆好了起式,与丰离对视,丰离微微一笑,琵琶声起,懿贵妃亦随声而起舞,十面埋伏全曲分十三个段落,都标题可归三部分:整曲来看,又有“起、承、转、合”布局的性质。列营为序引,表现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音乐由散渐快,调式的复合性及其交替转换,更使音乐增加不稳定性。
而舞者随音而动,单就序引,懿贵妃确实够格。接着吹打,再而点将,接连不断的长轮指手法(但轮一句轮一拂轮)和“扣、抹、弹、抹”组合指法,将士威武的气派自由乐中而透出。瞧着懿贵妃身形不变,气息平稳,可见这十面埋伏是她早有准备之舞啊!
第二部份**而来,“埋伏”,是为决战前夕夜晚,汉军在垓下伏兵,气象宁静而又紧张;“鸡鸣山小战”楚汉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息急促,明代王猷定《汤琵琶传》中,记有被时人称为“汤琵琶”的汤应曾弹奏《楚汉》时的情景:“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
众人在丰离以琵琶营造出来的战场中,仿佛身中其境,那千军万马设伏,两军交战,漫天的杀气似是掐着他们的脖子,只要他们一动,立刻就要死在其中。
懿贵妃的舞步虽是跟上了丰离弹的曲儿,可她心里清楚,她不如丰离,是以在丰离曲毕时,懿贵妃也止舞,气息微乱,待平息时,懿贵妃福身道:“离格格技艺高超,我输得心服口服!”
“贵妃娘娘过谦了。贵妃娘娘能以舞叙此十面埋伏,我才是佩服呢!”丰离亦是对懿贵妃的舞姿深表认同,是以抱着琵琶起身,不受懿贵妃之礼,真心诚意地说。
“依哀家之见,你们二人都是难得的大家。互饮一杯,便当是尽弃前嫌!”孝庄开口,懿贵妃与丰离都端了酒,互敬,共饮!
“额娘,今天晚上可是托你的福,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呢!”既然以曲会友,化干戈为玉帛,端献自也不会再为懿贵妃。然后幽幽地瞧了丰离一眼,小声地道:“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彼此彼此!”丰离毫不客气地回话,端献被咽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丰离一眼,可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瞪眼,丰离无视之。端献给丰离递了杯酒,“喝了!”
丰离倒想问为什么要她喝酒的,不过看了端献愤愤不平的眼神,好吧,不过是一杯酒而已,喝就喝吧!
只是余下的表演,有丰离跟懿贵妃的珠玉在前,其他的人的表演却都是平平的,倒是有不少人往丰离那儿凑着敬酒,丰离酒量不错,想着短时间内还是要在京城里混的,这些小姐福晋敬的酒啊,喝吧,为以后能在京城里走动方便,拼了!
“阿离,我也敬你一杯!”一个晚上没说过的话的太后端着酒过来,大家都是科而沁的人,论辈份,这位也算是她的族姑姑,这杯酒,她应当的喝!
“你真为我们科而沁的女人争了口气,不管是汉人也罢,满人也好,提起我们蒙古的女人,都只有粗鲁无礼,不懂规矩。你聪明漂亮,舞跳得那么好,还会弹琵琶,真是厉害!”太后敬了酒,看着丰离笑着感慨,丰离道:“都是祖母教的好!”
这又被扯上的端献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她都不懂跳舞,不会弹琵琶,这怎么教的人呐!别什么功劳都往她身上推,拿她挡箭牌好吗?
“阿离再喝一杯吧!”太后再给丰离倒了一杯,丰离笑着饮下。反正有端献跟余韵在,要不是立刻要命的给她下药她也用不着怕,应该,不会有哪个傻傻的家伙当着面给她下见血封喉的毒吧!
丰离虽是这样想着,不过也是谁的酒都喝,到最后眼看酒量差不多了,丰离立刻扒住端献,“祖母,我头晕,快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那些准备再给她敬酒的人听得这么直白的话,有些眼色都立马走了,丰离偷偷瞧了一眼,好了,总算不再给她灌酒了吧!再次被丰离拿出来当挡箭牌的端献,不善地道:“你还想继续怎么用我?”
“用你,那证明你还有用,何乐而不为啊!”丰离十分无赖地说话,端献气得倒抽一口冷气,不过,瞧着丰离红通通的小脸,“你是不能再喝了,你还没满十八呢!”
“当年我姐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丰离擢了端献,成功地让端献再一次觉得,她就不应该管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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