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真理教大殿。
赫连不弃面色阴沉地端坐于宝座之上,苍白的手指紧紧箍住扶手似在隐忍怒气,他素來沉静淡漠的眼神也覆上了一层寒气袭人的阴霾。
站在殿阶之下的几位使者垂首沉默,谁也不愿最先开口打破这僵局。
“……所以说,袭击白炀塔,劫走毗琉璃护法的,都是那个名叫君无夜的青年吗?”赫连不弃目光深沉地扫过每一个人身上,语调平缓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禀圣尊,那人什么名号属下不知,但是的确和毗沙门大人所描述的特征一模一样。”阿修罗坦然答道。
闻言赫连不弃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转向站得稍远些的黄裙女子,“夜叉,你可曾与那青年交手?”
本來只想缩进旁人身后当做沒自己什么事情的夜叉突然被点到名字愣了一愣,但很快反应过來,步履轻快地向前走了几步莞尔一笑,道:“我当时去追逐另外一名贼人了,并不知后來发生了何事。”
赫连不弃沉默不语,他心知在自己内力达到十层之前就连让八位使者完全听从号令都很困难,更别提是四大护法了,因此他现在所能做的并非端架子训斥他们而是尽可能地笼络人心,于是他缓和了脸上的表情,抬眼看向大殿之下的几个人,“夜叉,摩呼罗迦,你们两个跟我來,其他人就先退下吧。”
“是。”
不明白圣尊找自己何事,夜叉疑惑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脖子上绕着一条色彩斑斓毒蛇的摩呼罗迦,该死,居然让她和这阴森森的蛇男呆在一起…
可圣尊的命令不得违抗,夜叉只有忍住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叹了口气。
……
与此同时,就在距离真理教总坛并不算太远的小镇客栈里,已经昏迷了一整夜的辰曜终于醒了过來。
但是比他清醒得更快的是一直守候在床边的朝露,当看到少年眼帘微微张开的瞬间,朝露激动地叫了起來:“君无夜…君无夜…你快过來,他醒了……”
意识刚刚复苏的辰曜头痛欲裂,眼前这张明明很陌生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脸庞让他感到很迷惑,于是警觉地坐了起來,“你是什么人?”
朝露刚想开口说话,恰好君无夜走了过來替她回答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这,你都认不出來了?”
“什么?…”听到君无夜的话,辰曜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來看向朝露,眸光闪烁了一下,“你……真的是朝露?”他记得自己检查过眼前这女人是否易容过,得出的答案都是毫无疑问的。
朝露坐着沒动,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服用了易容丹,表面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这几天就能变回來了。”反正听君无夜说了这段时间辰曜用不了内力,也沒法像之前那般胁迫自己,所以沒必要再隐瞒身份了。
谁知接下來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朝露的意料之外,只见辰曜表情呆呆地靠在床头,然后苍白的唇角渗出一缕殷红的血迹……
“晕,就算这打击來得突然,你也用不着吐血吧?…”朝露慌了手脚,赶忙上前扶住辰曜的肩膀,“喂,别发呆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成想刚凑过去就被辰曜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勒得她生疼。
“……怎么,”辰曜目视前方,只用一只手就死死扣住朝露的双腕,带着鲜血的薄唇微扬起一丝冷酷邪肆的笑意,“又想跑了?”
被辰曜这沒头沒脑的一句话惊得愣怔老半天,朝露视线一抬就对上那只并未戴眼罩而直接露在外面的左眼,虽然外表看來和右眼一般漆黑漂亮,却再也沒了清澈灵动的光彩,只剩下雾蒙蒙的一片空洞死寂,让人心碎。
用不着谁提醒她也永世不会忘记,辰曜这只眼睛是因为自己才看不见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來,“倘若我想丢下你,就断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再跑回去把你带出來了…”
“你说什么……”握住朝露的手掌微微一僵。
趁对方分神赶紧挣脱开來,然后从床边退开几步,朝露得意洋洋地斜睨着靠坐在床头的少年,搓了搓手指关节,“哼,你这臭小子现在用不了内力,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之前的无礼行为…”说完转向一旁笑而不语的君无夜,“帮我点了这家伙的穴道…”
“啊,为什么是我?”君无夜瞥了朝露一眼,虽然论武功他完全不用害怕辰曜,可这得罪人的活儿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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