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范涵依也在舞池里跳着舞,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同样在跳舞的储翩翩身上。储翩翩妩媚地扭动着腰肢,目光迷离,红唇微张,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她无疑是今晚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一曲完毕,储翩翩走到巴台前要了杯鸡尾酒,朝孙池和申仲杰款款而去。邓芯摸黑端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储翩翩的表现。
只见储翩翩凑到申仲杰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申仲杰对她展开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后又跟孙池说了两句,大概是在跟孙池介绍储翩翩,孙池朝储翩翩笑了笑,储翩翩又扭着腰来到孙池身边,双手攀向孙池的脖子,二人看上去暧昧极了,不一会,孙池就被储翩翩拉进了舞池。
孙池和储翩翩的共舞引起了一片哗然,不少男士都向孙池投去羡慕的眼光,而孙池则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邓芯感到很意外,她没想到储翩翩的目标不是申仲杰而是孙池,不过她也替储翩翩感到遗憾,因为据她前世对孙池的了解,孙池喜欢清纯的像邻家女孩那种类型的女生,而不是储翩翩这种妖艳的性感女郞。
狂欢还在继续,邓芯却觉得困意袭来,她跟范涵依说了声要回家,范涵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挽留。邓芯知道范涵依还在生闷气,但她不想多做解释,也就悄悄地离开了。
邓芯从包里拿出一个旧手机,那是她刚上大学时爸爸买给她的,虽然款式早就过时,也只有几种简单的功能,但她还是舍不得换,她曾发誓要等自己能赚钱了再去买个新的手机。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晚上十点半,这个时候巴士已经收班了,她只能打出租车回家。她拦了几辆出租车,可是它们不是载了人就是司机急着交接班,而且跟她不顺路。
就在邓芯一筹莫展之际,一辆白色的兰博坚尼艾文塔多停在了她的身侧,透过缓缓敞开的顶篷和玻璃窗,邓芯看到了申仲杰那张带着笑容的脸。
真是阴魂不散!邓芯在心里哀叹着,她已经是处心积虑地在躲他了,可他还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出现在她视线里,难道这是天意?她不信,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她就不可能再按照前世的轨迹去生活。
邓芯将头扭向一边,装做没认出申仲杰。
“邓芯,你在等车?”申仲杰先开口道。
邓芯不好再装下去,不耐烦地点头承认。
申仲杰笑了笑,“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
“不用了。”邓芯面无表情地说。
申仲杰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他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又下了车,来到邓芯身边,俯身说:“你怕我?”
邓芯后退两步,如果在前世,她一定会对申仲杰的此举感到激动不已,甚至还会沾沾自喜地猜测他这么做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可是这一世,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今天才认识,他就突然向她示好,这令她十分反感。
“不是的,我搭出租车就好,不用劳烦申总了。”邓芯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申仲杰笑着打开了车门,“上车吧,能够送你这样的美女回家是我的荣幸。”
这个男人不和她争也不和她吵,却彬彬有礼地缠着她,以达到他的目的。
上车就上车吧,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邓芯横下心来跨进了那辆艾文塔多,申仲杰替她关上车门,脸上的酒窝变得越加明显。
“你住在哪里呢?”申仲杰柔声问。
“松明街。”
申仲杰点了点头,打开了音乐,车箱里立刻飘荡起一阵轻快的钢琴曲,那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纪念。理查德克莱德曼是申仲杰最喜欢的一位钢琴家,前世,邓芯跟申仲杰在一起时就知道他收集了很多理查德克莱德曼的CD,为了能够更好地听他的钢琴曲,申仲杰甚至把自己的每一辆车都配上了最好的音响设备,他说,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很浪漫,每每听起,都会让他有一种恋爱的感觉。邓芯怀孕后,申仲杰还经常放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给她听,说是给孩子胎教,那时的邓芯感到幸福极了,对她腹中的孩子,对她和申仲杰的未来都充满期望,根本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一场噩梦。
听着浪漫的钢琴曲,邓芯却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你怎么哭了?”申仲杰递过一张纸巾,眼神中有关切,也有疑惑。
邓芯回过神,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她接过纸巾,将头看向窗外,“我有沙眼,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就会流泪。”
申仲杰好奇,“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看什么,就是在发呆。”邓芯的语气有些仓促。
申促杰轻叹了口气,“你的眼睛很美,要好好保护才是。”
邓芯没有回答。
眼看前面就是松明路了,邓芯就让申仲杰把车停到路边,道了声谢后匆匆下了车。
她一秒也无法再和他呆下去,即使在前世,她也是花了三年才摆脱了他给她带来的阴影,申仲杰是她前世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在他之后,她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不是因为还爱着他,而是她已经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爱情。
邓芯头也不回地朝租住的小区跑去,突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不稳就倒向了路边的草地上,她用手撑着在草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是右手的掌心处又传来一阵刺痛,她将手收回来一看,只见掌心被刺了一道细细的伤口,伤口周围沾些些泥土和草屑,还有一丝血迹。
邓芯在心里暗叫一声倒霉,她慢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往租住的小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