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分批、分岔砍伐了,重新栽种,保持山上老是绿油油的一片。事实上他们也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把山上的树木全部砍伐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岭,山洪一来,整个清水镇估计都要毁了。
王清华打拳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平坦的岭上。岭前岭后都有树,郁郁葱葱地把整个岭子围成一个莲花盆。岭上有几块大石头,形状像石锁之类的锻炼物品,是王清华专门从山上找来的。
上了一路的山,王清华已经感觉身体热乎乎的了,头上也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这当然不算什么了。刚来前几天锻炼的时候,王清华走上“宝莲盆”岭,就已经气喘如牛了。
一套准备体操,从头、手臂、腰部、腿、脚,全部活动一遍,感觉各个部位都松弛了,然后压腿一百次,举石锁一百次,倒挂起身一百次,这三套下来,全身的肌肉基本就被炼了一遍,然后再打一遍以前学过的拳法。拳法是为了让身体更加协调灵活,并没有多少实战的意义。
锻炼完之后,王清华习惯站在“宝莲盆”上对着山下美美地喊一嗓子。这一嗓子虽然对于身体锻炼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可以让自己更加有信心。
回到镇政府大院,正好七点半,食堂刚刚开饭。王清华就拿了碗筷吃饭。
乡镇政府的食堂造反很清苦,每天除了馒头、萝卜丝咸菜之外,就没有什么好吃的。顶多也就是加个鸡蛋,而且得另外算钱。
王清华青春年少,而且经常锻炼,每顿饭都吃的都多,别人吃一个馒头,王清华至少要两个馒头,有时候饿了还要加一个。这样食堂的老头就不高兴了,几次半开玩笑说,王清华吃饭可要加钱啊。说了几次王清华心里就不高兴了,回了一句:“那吃的少的是不是要退钱啊?”老头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能是马上就要走的缘故,王清华似乎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食堂里吃饭的人也很多,平时就是王清华、兰镇长和几个没有成家的年轻人,其他人都在家里吃。今天就更冷清了。兰镇长也没有来。王清华就大师傅一句。大师傅也早听说王清华要调到检察院的事儿了。急忙过来道:“兰镇长早上没过来吃饭,也不知道咋回事。”
王清华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心思吃饭了,转身往宿舍走去。
宿舍里的人大多数已经起来了。小王庄水库那边现在已经成了轮班值守,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冯龙整天窝在办公室里,好像在随时等待被枪毙。
大多数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坐在办公室,看看报纸,喝喝茶,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当然私下里多了一项对这个事故的评论。不过这种事情,没有人傻的公开表见解。只是在私下里说说自己的看法。就是说,也是小心翼翼的,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恰如其分,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却并没有说透说破,别人想抓什么把柄也不好抓。但是不说也不行,不说心里痒痒的难受,倒不如一吐为快,再做些技术处理,让人很有成就感。
王清华上楼道的时候,早有人看见了,问什么的都有,叫什么都有,“王部长什么时候走啊,要不要我送送你。”这当然是客气话。“王检走的时候打声招呼,我用车送你。”“樊主任什么时候买车了?”“车还用买吗?咱们家就有啊。”“什么车啊?”“自行车啊!”这是玩笑话。
王清华不想和他们多废话,一边上楼,一边应酬几句。
大刘今天早上也已经开着霸道过来了,就等在楼下面。大刘对清水镇算是很熟了。王清华也没有招呼他。
到了兰镇长的房门口。房门的关着的。王清华敲了两声门,里面没有反应。又想起兰英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王清华就知道事情坏了。
王清华急忙叫尉主任,问知道兰镇长去哪儿了吗?尉主任说,兰镇长一大早就拿着包走了。
“她有没有说她去哪儿了?”王清华焦急地问。
“没有,我只和她打了个照面。也没有说话。”尉主任说完,顿了一下接着道:“哦,她好像是一个人开车走的,司机也没有带。”
听到这句话,王清华下意识地感觉自己的预感,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
兰英走了。为了孩子,为了这次水库溃坝,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这将是一个迷,直到再次见到她,这个迷底才能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