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谁?小烧饼!”
刘娟儿刚要爬上驴车,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转了头。
只见卞斗坐在一个黑顶大马车背面的横木上,目无表情地对她抬了抬下巴。
刘娟儿呀了一声,几步跑到他身前,好奇地问:“扁豆大哥,你家少爷不是早就回京了么?你咋没跟着去?”
卞斗脸上一黑,哼哼着说:“会说话不会?懂不懂礼?扁豆是你叫的吗?”
“本来就是我叫的,你还不是叫我小烧饼,难听死了!”刘娟儿鼓着粉白的小脸,也跟着他哼了一声。
卞斗气乐了,不知为何,看到这小丫头他嘴里的话总是会比往常多上不少。
“老爷不让我跟少爷同路走,怕我又随便拐带少爷四处跑,要不是少爷求情,我早就被踢去当粗使小厮了!”
“这哪能怪你呀!不是白奉先自己要去看善娘的么?”
“去去,小女子哪能对外男直呼其名?你娘没教过你?”
刘娟儿气鼓鼓地瞪着他,一手叉着小蛮腰,鼻孔朝天地说:“你们家白小少爷许我叫的!怎么着?你说不行就不行呀?”
卞斗突然一笑,拱了拱手冷声道:“行!你最行!记得要好好看护善娘,别让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不然……”
刘娟儿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一缩,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明明长得还不错,干嘛总拿眼神吓唬人?把小姑娘都吓跑了,看你以后怎么娶妻生子……”
卞斗板着脸沉声道:“又编排我什么话?有胆子说出来呀!”
刘娟儿一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一直想问,又怕你们生气……你家还少爷还那么小,善娘真的是他的乳娘吗?”
“这还有假?”卞斗板着脸,简明扼要地说“善娘四十三岁有了老闺女,可惜刚出生就夭折了!恰逢夫人生产后奶水不足,小少爷就是吃善娘的奶长大的。”
我的天!那善娘岂不是还不到六十岁?这是受了什么磋磨才显得那么老的?
刘娟儿正在心里唏嘘感叹,虎子在不远处顶着嗓门大声催她上车。
“走吧!后会有期。”卞斗对她一点头。恢复了冰冷沉默的表情。
驴车嘚吧嘚吧地顺着一长溜马车悠然前行。刚走到排队的马车末尾,刘树强身边传来一声耳熟的召唤。
今儿什么日子?真倒霉!出门忘了看黄历呀!见叶礼从队伍末尾处的一辆马车里伸出头来,刘娟儿皱着小脸,慢慢挪到虎子身边。
虎子阴着脸,看也不看下车拱手作揖的叶礼一眼。
唯有刘树强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憨笑着对叶礼回了一礼。
“叶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呀?”
“是,家父令我去胡贵水府一带采买新鲜辣椒。”
“哟,那路可远!这么热的天,路上也不怕坏?”
“让刘叔担心了!我已联系好那边的商船。回途直接走水路,船上建有藏冰阁。坏是坏不了的,只是也没有刚摘下来的新鲜!也曾有行商将辣椒种子带过来,可惜我们清河道一带的水土无法种植……”
刘娟儿忍不住了,脆生生地开口道:“真傻!为啥不把辣椒晒干了运回来?”
叶礼一愣,抬起一对清澈明眸,满脸笑意地看着刘娟儿。
“闭嘴!就你能!”虎子恶狠狠地瞪了刘娟儿一眼,一把将她拉到旁边。
刘树强尴尬地笑笑。对叶礼拱了拱手,匆忙拉着一对儿女驾车离去。
叶礼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露出一脸欣然的笑容。
南门口离西街菜市不远,这个时节太阳落的晚,刘树强一家人顶着明晃晃的大日头赶车,三人脸上都浸了一层细汗。
刚一路过流民所,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步伐蹒跚地向他们跑来,远远地就对刘树强不停摆手。
“爹!是瓜婆子!快去问问是不是咱家出了啥事!”虎子脸色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瓜婆子好不容易跑到驴车跟前。喘着粗气说不上话来。
刘娟儿急得两步跳下驴车,扑到瓜婆子身边抬起小脸急声问:“瓜奶奶!咱家是不是出了啥事儿了?您咋这么着急!”
“咳咳……刘大兄弟……咳咳……你快……快家去!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刘树强只觉得一个闷雷炸在脑门上,一步跳下驴车,撒腿就往菜市跑。
虎子跳到驾车的位置,咬牙在毛驴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毛驴惨叫一声,拖着虎子和刘娟儿急速向前冲去。
任凭毛驴怎么追,也追不上急疯了的刘树强。
刘树强一气跑到菜市口,刚来得及看到一个衙役将早点铺的牌匾一棍子捅了下来,随着一声剧烈的脆响,“赶早饱”三个字摔成了无数块瓦片。
刘树强心中一颤,红着双眼冲破里外三层的人群,扑到摔碎的牌匾旁,双手抓着碎瓦片闷声吼道:“谁敢砸咱家的招牌?!”
沸腾的人声戛然而止,围观人群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谁敢?你这铺子不干不净吃出了人命,你还敢问我?”
刘树强一脸茫然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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