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
三个罪犯都睡了,李子童也找座位。他很疲倦,也想睡觉。列车上的人并不多,座位很好找。
普通列车很慢,两夜一天才到达终点站。一路上汪锋都不断与李子童联系,以确定罪犯是不是在车上。在终点站的前一小站,汪锋与另外几个警察上车了。看见这三人都在睡觉,趁他们还在睡梦中一一铐将起来。然后再敲敲他们:“喂,到站了,快起来。”
九头十八坡的人听到曾伟强因杀人被抓起来了,许多人家都放鞭炮庆祝。
九头十八坡里住着很多的道上人物,只有曾伟强祸害乡里。他连自家大哥、大嫂都祸害,何况邻居们?
很快,丁疤子也被抓走。他本来是想跑的。但考虑了很长时间,他决定不跑了。为什么?因为,他只要跑了,曾伟强很有可能会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他头上。杀人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这次杀的是一位大学副教授,还是无缘无故地,大庭广众之下杀的,民愤官愤都极大。
看着丁疤子被警察戴上手铐抓走,曾伟强的大嫂跑房间里哭了一场。然后打了一大盆水,她要洗澡,要洗去身上的耻辱。身体虚弱性格也软弱的女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洗刷那说不尽羞耻。
曾大嫂在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打肥皂,换了一盆又一盆水,一寸又一寸擦着皮肤。她的身上留着小叔子与丁疤子肮脏,她要一点不剩地洗去。一边洗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
曾大哥站在老婆身旁,给她递肥皂递毛巾,换一盆水他端出去倒了,再换一盆水。他无话可说,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向老婆表示忏悔。那个孽畜是自己弟弟,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弟,他成了如今这模样自己也有责任。
曾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儿子犯杀人罪已经被抓起来了。看见大儿子一盆接一盆的洗澡水往外倒,就冲进房间冲媳妇骂开了:“你身上粘了屎啊?水不要钱买吗?啊!就没见过你这样败家的媳妇!”转头又骂大儿子:“见过惯老婆的,就没见过你这样惯老婆的。天底下哪有这样洗澡的?啊!你说说看。”
曾妈越骂越厉害,越骂声音越大。大哥怕将邻居引来,赶紧压低嗓子说实话:“强子糟蹋了她,知道吗?强子糟蹋了她。”
曾妈扁扁嘴,依然大嗓门地说:“这也没什么吧。强子是大小伙,她是老婆娘,也不吃亏吧?怎么就叫糟蹋了呢?做大嫂的要照顾着小叔子。强子是小伙子,对女人有点焦渴是正常的,你就让他一下又能怎么着?能少了一块肉?你身上本来就没二两肉,至于这样娇贵吗?”
与这个老太太讲不清道理,大嫂一边穿衣一边愤愤地说:“你就惯着小儿子吧,尽量惯!他已经被警察抓去了,你去大牢里惯吧!”
啊——!曾妈一跳三尺高,拍着腿大骂:“就这么个事,你还报警?你这贱货!我打不死你!”说着拿起旁边的热水瓶要砸媳妇。
大哥赶紧地抱住老妈,忍不住愤怒地说:“强子犯的是杀人罪!强子,你小儿子,他犯的是杀人罪!他**!杀的是一个大学教授!这次犯的罪大了去,你就惯吧!终于把儿子惯成了死罪!”
胡说,胡说!曾妈根本不相信,依然是大骂:“你们夫妻从来不盼着兄弟好,从来都是盼着弟弟早死。我就问你们,弟弟死了,啊,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论吵架,大嫂根本不是老太太对手。带上几件洗换衣出门,回娘家去。这个曾家是不能待了,这日子过得比地狱还难熬。出了门,想想,又回头,她要带上孩子一道。孩子跟着奶奶学不出个好,成天尽教孩子学坏。孩子明明撒谎,奶奶却表扬,说孩子聪明。
相比较惯小儿子,那孙子就是曾妈的命。见媳妇带着孙子出门,曾妈立即追到大门外,拼命拦着,嘴里还是没好话:“你也不是什么大美女,陪强子睡一下又怎么了?观云头的向家,那大嫂也不也给小叔子睡了么,年初还给小叔子生了女儿。难道你就比向家的大嫂金贵?”
曾老太没皮没脸,大嫂可不行,一张脸登时就羞得通红。正好观云头的向家老太买豆腐从这儿过,听了这话,立时将豆腐一扔,上前就要撕曾老太的嘴。
向老太与曾老太,差不多都是奔六的人。两个老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个揪住那个的衣领,那个扯住这个的头,撕打得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