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子童将信将疑,接过二胡正准备拉,这时突然又出来一个老头。这个老头与原先的老头一样奇怪。不同的是,这个老头打的不是领带,而是一条红领巾。还有就是,这老头的头是黑的,胡子却白了。
李子童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个老头,今天是什么日子哈?怎么天下的怪老头都让我遇见了?
新来的老头对李子童说:“别学二胡,那是靡靡之音。除了要饭的,正派人绝不会拉那玩意。我来教你吹箫吧,天下只有琴与箫才是正音。”说完,不等李子童回答,也是双手一阵乱比划,最后也是两根手指并拢朝李子童脑门一指,也是喝了一声:“咄!”
李子童也是突然觉得头脑里多了什么东西。与原来的老头一样,新老头也是伸手在背后一掏,取出一支玉箫,对李子童说:“吹吹看。”
李子童正准备吹箫,原先的老头阻止道:“别,你先拉二胡。”李子童想想也对,二胡是先学的确实应当先拉二胡。正准备拉二胡时,新来的老头阻止道:“别,你先吹箫。”
原老头朝新老头吼,是我先教他二胡的。新老头也朝原老头吼,我是先看见他。两个老头正吵得不可开交,李子童突然看见倪贝贝与她们班上的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地过去,高晓阳也夹在其中还拎着琴盒。
李子童往起一跳,对两个老头说:“你们慢慢吵吧,我走了。”说着就要将二胡与箫还给他们。两个老头同时摆手说,不用还,送给你了。
李子童没时间与两个老头拉拉扯扯,赶紧地掉头去追倪贝贝等同学。
说老实话,李子童想泡倪贝贝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纯属不知天高地厚。撇开一些庸俗的条件不谈,仅从女生喜欢的长相来说,李子童不是帅哥,仅仅是不丑而已。
再从纯情女生最重视的感情来说,李子童三年间与倪贝贝没说上十句话。就这十句话,每一句还都是热脸就冷屁股,两人不经意地碰面时,李子童打招呼:“你好!”,“吃了么?”,“今天天气哈——”等等。倪贝贝点头客气的回答。再说了两人不在一个班级,也谈不上如何培养感情。
好吧,我们再来比较一下庸俗的条件。倪贝贝老爸在区委工作,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她老妈是小学老师,好像还是教务主任。倪贝贝这样的家庭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温馨之家。
而李子童呢?普普通通工人家庭。这也没什么,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应当是很光荣的。可是,对于李子童来说,工人这个名词一点都不光荣。为什么?因为他老妈就瞧不起老公,扔下他们父子俩跟一个大老板跑了。
李子童的老爸并不穷,他是六级电焊工。现在国家对技工的定级是笼统的初级、中级、高级。以前不是这样,以前是从最低一级开始,一直到八级最高。李子童老爸的六级算高级技工,每月工资是三百大洋。这在当时算是高工资了,所以他们家不穷。
李子童很小的时候,老妈跟别的大老板跑了。老爸受不了这个打击,成天以酒浇愁。一次喝醉了酒,乱穿马路时被汽车撞死。司机一点责任没有,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补偿了李子童家三千元钱。
李子童从此只能与爷爷相依为命,靠爷爷微薄的退休金生活,他们家成了真正的穷人。穷还是小事,与别人父母相亲相爱比起来,他的老妈居然跟人跑了,这就相当地狗皮倒灶。别人不能在他面前提老妈,提起来就要与人翻脸。
所以说吧,无论从高雅的还是从庸俗的,李子童想泡倪贝贝那叫病重想屎吃。其实吧,他自己也知道,可他就是想屎吃。
你就看看现在,倪贝贝邀请同学明显的是去她家赴生日宴会。压根就没李子童什么事,按道理他应当知难而退。可他就是痴迷不悟,就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
不过呢,李子童也没跟在倪贝贝等人身后,那样也太难为情了。李子童转身向另一条街跑去,他还要买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啦,人穷志短啊。李子童为买一束花,整整跑了四五条街。他身上只有二十元不到,还是攒了一学期才省下来的,为的就是送倪贝贝这束花。没办法,进入高三以来,没完没了的辅导材料都得花钱买。不买还不行,老师逼着你买。
李子童捧着一束打折的红玫瑰,匆匆往倪贝贝家跑时天已经黑了。这束玫瑰再不处理掉,估计过不了今夜就要蔫,所以老板大善心便宜卖给了这个中学生,还特意给它喷了许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