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勋低头沉思片刻,又注视着张鮍道,“想必是你已经有了计策了吧?”
张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劝道,“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减轻主公的责罚!”
张勋负手走出营帐,凝望着远处苍茫的夜色,云星横空,良久,他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就传令吧!”
……
李骧走后,周喁便匆匆赶去伤兵营,安抚受伤的士卒。
临时的营地中到处都是身负重伤的士卒,低声**声,不断入耳,冲鼻血腥气,令这位文官出身的主将不禁皱起来眉头。
“好生安置这些伤员,能救治的莫要放弃。”
临走之前,周喁转过身来,对着陪着自己行了一路的医官说着。
“请使君放心,卑职已经吩咐营中的医匠,让他们取来最好的金疮药,为这些士卒进行救治。”
有着表现的机会,医官当然的抓紧了。
周喁点了点头,现在急需回去。虽然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但他还不能休息,他得思考一番接下来该做出何等决定。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今大势已去,二兄也该下定决心了!”
出了营地,骑上马匹,虽然疲惫欲死,周喁还是逼着自己不断地思考着问题。
“已经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周喁从思绪中回转过来,抬头看去,已经到了县寺门口。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喧闹声从远处隐隐传来,火光映亮了小半个城池,合肥城内更加混乱了。
“李骧是怎么办事的?”
城中的乱象,却让他猛的皱起了眉,更令他皱眉道是上百名豫州兵整整齐齐的列阵在县寺之前,为的竟是已经赶去南城的崔涣。
“我不是让你们听从李都尉的安排吗?怎么都跑到了这里!”
周喁脸色阴沉着,很是难看。
昏暗的火光下,崔涣笔直如枪,身上的气势如潜龙在渊,若隐若现,又似沉静的火山,随时喷薄欲出。而他的神色非常平静,面对周喁责问,不置一词。
周喁看了他一眼,先没有吱声,下了马匹,在门前顿了一下,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自顾自的走进书房。
他在坐榻上坐下,慢喝完了一杯茶,才说了声,“让崔中尉进来。”
“是!”侍立一旁的仆从听到命令后,立刻出去传达着。
“末将崔涣,拜见主公!”片刻后,崔涣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切听从李骧的指挥吗,怎么你自己一人带着一屯的士兵回来了!”
周喁注视着崔涣沉声问道,“说吧!你跟随我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你的秉性我也了解,不会对我的命令阴奉阳违的。”
被周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哪怕是久经战阵,崔涣的头皮还是忍不住麻,他一咬牙,还是镇定地说出了实情。
“这一切都是我和李都尉暗地里商量好的,我们认为、认为……”
“认为什么?”周喁挺直了腰板,冷冷问着,他心中已经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认为大势已去,我等绝对撑不过今晚!李将军已经心存死志,愿以死报答周太守的救命与知遇之恩,给我创造带您安全出城的机会!”
崔涣声音低沉,似乎对没有与李骧同生共死有些羞愧。
“逃走?”
“哐当”一声,周喁手上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跌碎成好几片,茶水溅了他一身。
周喁犹自不觉,满腔苍凉的问道,“我们都坚守了大半个月,你们商量的结果就是逃走!”
见到周喁的失态,侍立一旁的仆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上前收拾一下好,还是赶紧退下好。
看到仆从小心翼翼的模样,周喁转过身,随意的挥挥手,“你先退下吧,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不得入内。”
“诺!”仆从不顾头上一层冷汗,得到命令后,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将门关好。
这时,房内只余二人,还有一根“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油灯,安静的气氛使得周喁陷入了沉思。
“自从担任着豫州刺史以来,自己连战连败,最后竟然被孙坚打出了豫州。后来自己自告奋勇要替二兄守卫后方,二兄还没来,自己又要灰溜溜的撤走吗?”
浓重的挫败感使他心中翻滚,此时他内心里,只是说不尽悲哀。
“二兄啊二兄,明明已经败了,你为什么还不承认,还不退走啊!”
一屁股坐在坐榻上,周喁心中愧疚感越来越深,可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子,想到自己已经给二兄争取的那么多天,他眸中的坚持渐渐消失,叹了口气,“那就撤吧!”